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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挺:思古之情与求新之念

时间: 2015.6.8

中央美术学院艺讯网(以下简称“艺”):您好,本次“南象北相”展览,三位艺术家从南方到北方,地域上的跨度也带来了对南北问题的讨论,其实这个话题在中国山水里面一个老的话题,你觉得现在这种南北差异还有讨论的意义在哪些方面?

丘挺:因为现在资讯交通的发达,我们跨域的来往生活经历、工作往返、出差会议、展览也是前所未有的多,这个就是中国现在的状态。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像比如我们南方来的画家,因为之前一直在南方长大,所以就是深谙那种生活习性、气候,包括地域文化本身的那种浸染。这种影响可能在我们的青年成长时期就奠定了一个生活和文化的趣味的惯性,比如我一路向北从广东到杭州生活了七八年读书,这是我心智成长一个很重要的历程、一个时期,后来又到北京,这种跨度我觉得就是使我更加有一个开放的视野,包括北方文化里的那种比较深厚、比较强调开合气度和自身滋养的气息都感染着我。所以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一个做艺术的也好做创作的人也好,有这种南北的生活阅历学习的交融,包括这种视觉、听觉各个方面的积累,会促使人的感悟更加丰富。

艺:中国传统上的“古意”在您的作品中是保持得比较系统和完善的,您有一个什么样的构图、处理方式来保持这种风格?

丘挺:因为我们是处在一个进化论的时代,就是我们当今整个全世界的格局受进化论影响很大,进化论就是新就是好,旧大概是一个保守。那么还有一个我觉得影响特别大的就是科技功利主义,因为我们今天是一个资讯科技的时代。因为做艺术我觉得是一个向回看的东西,向内心走的东西,所以在我的艺术探索里很强调这一点,也是我孜孜以求的一种状态,叫思古之情和求新之念。在种状态里来修炼自我,我想这是我一辈子的艺术探索和学习的状态,古意怎么保留我觉得这个是油然而生的。可能就像刚才说的思古之情,比如当年我到北京来念书其实我一个很简单的想法就是我希望能够在这里看到,在北京看到更多更好的实物,古代的绘画和器物等,我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觉得就是在这种古意的追求上,可能跟我一开始的家庭环境的浸染有关。因为我父亲也是研究古诗词的,所以我就在他的这种熏陶影响下觉得中国文化里的一个很核心的价值就是如何传达一种非常诗性的精神,我认为这个是我的核心追求。因为中国文化里很讲究品格、格调,所以我希望就是在我的这种艺术追求里能够把这种古意的东西用一个现代人的状态去呈现,这是对传统的古意的理解。

通过我的理解、通过我的山水,通过我对自然表达的一个研究的深度,希望把这种东西呈现出来,所以就是从某层意义上来讲就是我希望呈现的不是过于图式化的一种感觉,而是说在钻悟的时候能够尽量把自己的这种情致给融化进去,所以我想起《华南经》有一个叫“回向”的状态,就是回到过去向内的一种状态,就是我们往前走的同时要往回看,这样文化的重建才有一个扎实的厚度。

艺:您的作品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和现实的世俗感觉会比较遥远,这种风格和您个人的生活方式和兴趣有关吧。

丘挺:作为山水画,一方面有世俗性的表现层面,这种我也有去表达,比如说写生,去各个地方把人和自然的一种天人合一的状态呈现。另外一个方面,我希望把一种比较精神性的东西纯粹化在这个丘壑语言的提炼方面,以此来呈现我内心对山水的诗性理解。所以可能在某些作品上希望去除一些世俗性的描述,包括情节性的描述。这种精神的诗性是一种追求,它是一个说起来可能有点抽象,形而上,但实际上就像我一直画园林会有题跋什么的,其实也是想把自身对造化、园林的历史作进一步的梳理,尽量希望往内走,就是说能够追求那种内在于当下,外在于现实,一种回归自我内心的自我放逐。而这种自我放逐慢慢的我希望能够拒绝于现在的一些流行的趣味,这可能是我一辈子的课题。

艺:您的作品是一个往回看的趋势,但中国山水画发展到现在毕竟也是一个向前看的过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新水墨、实验水墨、当代水墨的概念,您这么看?

丘挺:我觉得现在是一个艺术非常多样化,文化生态比较多元化的一种状态,所以有各种新的艺术探讨比如:借助于传统符号的转换;利用笔墨纸砚的转换;借助一些传统的图象、图式进行文本的重构的探索等等,这些都给今天的视觉艺术尤其是水墨画带来了一个非常多样化、非常丰富性的可能性,也提供了很大的视觉资源。这个是今天整个中国艺术的特征,我觉得像刚才说的新水墨、当代水墨都是在特定历史时期的一个文化的艺术趣味的选择,这里面肯定是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是我觉得在今天中国高速发展的状态下,整个世界在聚焦,看着中国在发生什么,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未来中国的艺术创作肯定是很受关注的。

而且,就是大家都很期待这里面能够产生出哪些对得起这个时代的艺术创作,那么像我们也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在这个时代,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谁在自身的领域能够在自己的语言纬度上做得更狠、做得更纯,谁就是今后留得住的人,至于其他刚才说的这些艺术形态,在我看来,大家都是在中国艺术环境的现状里,在一个多样化的生态环境里做文章,关键的一点是,谁能够把握住精神的向度,能够把各种语言的纯度提炼得更高,谁才可能取够成功。

采访/张文志
图/杨延远、许帆
编/余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