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2日,“化物——祝延存作品展”在北京德山艺术空间揭幕,展出艺术家从2014年到最近的20余件作品。
艺术家以植物汁液、土壤为原料提取颜色进行创作。用艺术家自己的话说所提取的“颜料”一定要来自表达主题的场域,即所观看所感受所表达的主题与材料共为在场互为因果,最终“归一”的情感世界!
策展人杨震谈到祝延存的天然材料绘画之魅力,并不在于材料本身,而在于他从来不是为材料而材料,不是拿着材料去找主题,而是本着自己一贯的哲学家气质、艺术家敏感、持久的生命关怀,自然而然找到了量身定做的语言,也就赋予了这种语言以强大的生命力。
展览将于12月27日落下帷幕。
艺术家自序
雅克.巴赞说:“在艺术中,效果的强度和质量完全取决于原因”。这原因或许正是艺术家思考问题和关注社会角度的深浅与高低的问题,也可能是自身修为的问题。在生于斯长于斯的物欲社会中,使我困顿并努力寻找人性存在之道的答案。
从2000年的“帕米尔高原写生”到2006年的“等待”以致于后来的“本质”等系列作品,都是探寻这一主题的实践过程,而区别则在于从不自觉到自觉以及从向外寻找到向内寻找的过程。
于是,在不断的内省和思考中实验对应的语言方式。
在对历史的回望与思索中,深切体会到“真实”的不可知性和时间的动态性。对历史的诗意情怀在地理自然彩度的索引下,生成对历史、自然与人“存在”的具体体验,包括发生的,能影响个人未来走向的事件都有可能转化成画面中的某种元素。
每个绘制的“现场”成为我观看与体验的“道场”,材料既是被观看的对象,又是和着情绪的“颜料”,物实现了信息的转化。
这次展出的作品是我两年来继新加坡“载物”展之后的新作。
创作主题以云南景迈山的风景为蓝本所进行的对生命体验、主客体的存在方式在图像中的探讨与表述,亦是对高更在塔希提创作主题“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这一哲学思辨的回应!
而图像的独特性或者说唯一性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但苦于在前行的方向中有些力不从心!在逐步解决某些材料的障碍后,内心才得到些许安慰和释放的快感!自然,由此生成的图像也部分物化出我所要传达的视觉信息!这种信息也是我对生命的一种态度,正像泰戈尔所说的“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用现场的自然物质作为颜料绘画?简单的回答是:它们就在那!还可以说是我与自然物的互证存在关系使然,甚至可以说是对万物归一的先人智慧的极大认同!
无论怎么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但寻求独特的表达和对语言的精准表述要倒追我具备怎样的精神场域,因此也不敢用虚张声势的方式遮蔽缺失,只能遵从真实的内心,用努力弥补品格的不足。正如我的好友张慧与我常常谈起的:做艺术就如长跑一般,依靠的是意志和耐力!
我理解的耐力是需要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品质为前提的,如此才有可能“长跑”下去!
因为喜欢画所以要继续画!
于是生活和艺术还是要继续的!阿瑟.丹托曾说:“艺术终结了”!我内心有个声音在回响“我还没画够啊,怎么能‘终结’呢?!”
祝延存
2017年11月15日
展览前言:“化物”
中国当代艺术往何处去:在资本与权力两种异化力量的裹挟下,艺术是否还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在“作者已死”、“艺术终结”的后艺术、后历史语境中,艺术家如何还能保证存在的必要性和艺术的独创性?中国当代艺术家群体在过度开采传统文化符号和近现代商业、政治符号之后,如何继续施展自己的“中国性”与“当代性”,以及建基于此的“国际性”?
祝延存以其多年沉默而执着的努力,回应上述三种挑战,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一、从人文关怀到生命关怀
祝延存的天然材料绘画之魅力,并不在于材料本身,而在于他从来不是为材料而材料,不是拿着材料去找主题,而是本着自己一贯的哲学家气质、艺术家敏感、持久的生命关怀,自然而然找到了量身定做的语言,也就赋予了这种语言以强大的生命力。
二、从旁观到在场
祝延存的作品有一种不露声色的“当代性”,关键就在于它们的时间性特征:形式不再永恒,色彩允许发酵,它们是一个过程的折叠,也是一段变化的持续敞开;它们不是完成时,而是进行时;从场内走向了场外,沟通艺术与非艺术,让更多事物拥有了艺术性,也让艺术恢复了更多原始生命力,因此,它们是介入而非分离的艺术,是参与而非旁观的艺术,这种参与不是摇旗呐喊,而是内在精神的吸纳与渗透,是作为生命之花的艺术与整个生活的土壤之间能量交换、物理循环的一次深刻展示。
三、从激昂到禅定
祝延存近年这批画作,呈现出内敛低调的色调,平实的构图,简明的关系,整个画面有时明净,有时沉着,观之令人心情沉静,呼吸均匀,颇有禅定的效果。虽从不搬弄任何中国元素,但蕴藉着延存至今的中国道禅精神。他画《荆溪的春天》,不是大红大紫,而是写出了一种生命的无声流淌;他的《大平掌》、《寻找茶祖》、《翁基》系列、《景迈山》系列,不是任何具体物象的写照,而是一种深沉久远的地理与人文的直观呈现……
故此,我们把此次展览名之为“化物”——从上次个展的“载物”到此次个展的“化物”,正是上述三种演进的“一言以蔽之”。著名的“庄周梦蝶”故事说道:“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我们也想问:不知是延存画(化)植物,还是植物画(化)延存?——延存与植物,则必有分矣。此之谓艺术。
——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