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当下视角探索传统艺术的步伐从未停止，艺术家们在各自知识框架与审美取向之下勇于实践的内在精神给予观者无限思考。2018年4月27日上午，“谜踪记——孙磊、杨斌、于磊三人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该展由山东美术家协会、山东艺术学院、济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展览推出了三位70后艺术家阶段性成果新作三十余件，三人的艺术气质、语言风格不尽相同，却都显现着艺术家们面对传统艺术和当代生活的积极态度：坚守水墨阵地创作兼具当代气象和传统品质的作品，并试图以“当代人”的视角链接多元文化的精神巨链，以期对当代问题进行有效检视并从中熔炼、重组生成新的文化价值。
踏入展厅，幽暗灯光环绕之中的展陈引人注目——白色帷幕轻盈低垂，耀眼的荧光绿色投射出“谜踪记”三个大字，跟随层叠摆动的节奏，缥缈显现——这是一场自同一语言原点朝向三个向度的征途：跟随孙磊、杨斌、于磊如“谜”的画面趣味寻访美学印踪。4月27日上午十点，“谜踪记”开幕，著名批评家、原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院长吕胜中，著名批评家、本展览学术主持皮道坚，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主席、山东美术馆馆长张望，济南市文联书记刘溪，本次展览的艺术家代表孙磊，策展人孙欣先后致辞。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张宜担任主持。
“新工笔”概念的出现，被认为是对新世纪以来中国当代艺术文化概念演变的呼应，如本展学术主持皮道坚所言：“水墨工笔是这三位艺术家作品与其文化母体相连的‘脐带’，作品的孕育、代谢产物与营养物质的交换无不与工笔相关。” 孙磊、杨斌、于磊都以水墨工笔为媒介进行创作，画面图像表达与精神诉求的扑朔迷离、模糊朦胧、耐人寻味是三人其叙事风格的共同之处。因此，标题里的“谜踪”试图暗示探索过程中的不可预知性以及有待释读的背后的印迹：即从现实中取材，编织多种释读可能的架构，从而力求打破惯性思维可能引发的阻碍。
在中央美院艺讯网的专访中，策展人孙欣透露了标题设定的过程，她与艺术家孙磊相识了十多年，这种相识是从人转入作品的，作为诗人、艺术家和策展人等集多重身份的孙磊也会给她寄些自己写的诗集，与稍微年轻一些的杨斌、于磊接触最早是源自他们的作品，所以策展人与艺术家之间的交互包含着“由人识画，由画识人”的不同情谊。“三位艺术家均受专业技术训练出身的，同时也都在高校教师任职”，他们身上有很多特质令孙欣极为关注，“尤其是探索的勇气，身处学院之中，一直在给学生做榜样，为不断逃离学院派的藩篱进行探索实践”孙欣如此说。传统是一个很强有力的链条，这三位艺术家紧密地吸附在传统的文化链条之中，经由“水墨”这一共同原点展开着各异的探索和追求。
集诗人、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等多重身份为一体的孙磊，一直在各种领域进行不同的尝试，他的创作方式也总在语言、视觉、文本之间交错徘徊。孙磊说，“我的观看是文本式的观看，我的思考也是文本式的思考”。在他眼中，言说是最为深刻的表达方式，那么，将绘画带入到言说的领域，就意味着要用视觉的方式来讲述不可言喻的形象、形式、思想、态度等等，形式在他的作品中变成一种文化化的言说方式。作为地道的山东人，地域归属的情怀在孙磊的画面中呈现出强烈的效应，他画了很多幅山东的大海、群山、林原风景，例如作品《大海》（一、二）《沂水蒙山》等，或许观者脑中会浮现远游他乡的诗人吟诗作赋、忆缅故乡的情形。孙磊的水墨如诗，诗如水墨，运思与组构的背后视觉与语言文本互相渗透，互为影响，这或许正是作为艺术家的孙磊在当代水墨阵营中独具特质的所在。
初见杨斌作品，例如《时间之象》系列，会直觉地感受到他画面之中的宗教气息，但是他却说：“这组作品其实和宗教关联甚小”。而他试图以信仰作为载体，以时间沉淀下来的符号为图示，来表达各种资源在其头脑的交汇结果。画面中的符号都是我们熟知的，不同面孔的人加上象、狗等元素形象层次化地排列在一个隐形的环状之内，循环的寓意渐渐显现，这是已知过去的信仰之物的反复和轮回。拥抱着已知的经验，使用经由时间沉淀之后的符号，试图一次次地表现对未来时间轨迹和意义空间的探寻，杨斌把这种状态定义为“不可知”，这种不可知、不确定是一种未知的多元，更是一种精神的狂欢。
于磊是本次展览中的唯一一位女艺术家。对光影、花、植物等等的描绘也显露出女性的敏锐知觉，她在艺讯网的采访中聊到自己热爱观察光影变化的那种体会，作品的灵感来源就是日常的目之所及，由于光影对物的分割，花、树都不在是现实的物了，她习惯在观察、辨认中认真地记录光影，并在进行创作的时候以取象的方式去模糊它，最后抽离出自己的语言，发现日常生活中的陌生和背离。光阴让人流连，起初的于磊迷恋于艺术的形式，但后来并不满足于这种视觉的直接反应，转向内心更为丰富的地方——生命的体验过程才是她从事创作的初衷。于磊笑谈自己在绘画的道路中并没有太宏大的艺术抱负，只求从内心需求出发，或许这种真切感受才会更加真实、清醒，也是最能打动观者。
水墨作为浓缩的集体文化记忆，碎散在每个中国艺术家的血脉之中。“谜踪记”上的孙磊、杨斌、于磊作为代表呈现了当代水墨艺术家们探索追求的不同向度：孙磊的诗人气质及其对“直觉的形式”的敏感，令其作品包蕴了丰富的文化记忆和内省力量；杨斌的超现实链接赋予了传统“工笔”艺术语汇以全新的时代内涵；而于磊的“虚淡”则是对传统“工笔”意象的再造，以提示一种无须瞻前顾后、左顾右盼即可安宁自适的心灵满足。当代水墨阵营的前进步伐从未停歇，身处这个日新月异的潮流之中，艺术家的视野自然也会与信息时代、多元文化紧密挂钩，并在打破中西隔膜与多维度构建的变化中日渐更新。据悉，本展展至5月7日。
文、现场图/张译之（作品图由主办方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