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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美院建筑学院社会实践与艺术考察下乡写生汇报

时间: 2010.6.10

每年的4月的最后2个星期,组织一到三年级的同学们进行社会考察是建筑学院的一个传统。其中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侧重点,但都为同学们提供了一个切身实地去观察去体味空间的机会,通过这一活动,巩固了建筑史、画法几何、测量学课程所学知识,加深和提高了对中国古代优秀建筑文化遗产的感性认识和理论修养,同时培养了建筑空间概念、尺度感和设计思维能力,制图表现能力、审美能力和分析研究能力也获得大幅提高。此外也增加了师生互动与大家之间的感情。每个年级都有不同的侧重点。

大一: 主要是写生,景点及景点通常安排在京郊,在绘画基础训练的同时培养学生对于建筑,基地的审美与观察。从而为高年级的学习打下坚实的基础。

大二:通过对安徽皖南村落西递的实地考察及测绘,使学生对皖南传统村落整体环境, 村落空间布局和民居建筑产生全面深入的理解和认识。课程要求学生熟练掌握徒手测绘技能,运用三视图的方式观察建筑和环境,并在观察的基础上进行分析比较归纳,运用设计图示语言表达观察内容,初步了解作为建筑师和环艺设计师审视建筑与环境的职业方法,同时训练学生团队协作的合作意识。

根据传统村落空间的序列和建筑类型的不同选择调查路线,以小组(每组5-7人)为单位,通过对环境及建筑的观察,用分析速写方式表达对对象的认识.观察对象:皖南—南方明清村落及居住建筑。学生参观前需作文案准备,对考察地区有个概括性的了解。参观时以文字记录、徒手测绘、以及摄影及速写等手段,完成这一区域的纪录,每天晚上进行整理、完善和汇报工作。

大三:在一系列的专业理论课学习之后,为学生提供了一次近距离接触古建的机会。学生在测绘之前,已经系统学习了中国古代建筑史的理论知识,并且有2次下乡的经历,对于古建测绘的任务、方法具有初步认识。

这次测绘教学分三个阶段,从4月24日到29日是外业工作阶段,学生白天测绘9小时,晚上回住所整理测稿,绘制cad图并建模,指导教师检查每日工作进展。带队教师统一安排学生食宿,学生每人平均花费800元。30号学生参观了佛光寺与五台山其余一些寺院,下午包车返京。5月1日到16日回学校绘图。

由于指导教师的严格把关,经过整个测绘过程后,学生知识、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团队协作精神大大增强。学生在严寒、大雪等不利条件下,积极地投入测绘工作中,情绪饱满,最终提交了一份高水平的测绘成果,基本达到国家文保体系的标准要求。

参加这次测绘的学生在这次测绘中体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在测绘与回学校绘图的过程中始终热情高涨,每一份作业都反映出他们对古建的热爱与付出的劳动。学生普遍认为测绘中学到了很多,在日志中充满深情地写道:“对我们来说,古建测绘既是一种方法,也是一个学习和研究的过程和成果。历史是智慧之门,建筑专业中向历史学习、向前人学习,是获取知识的重要来源”,“游走于五台山寺庙群中,感受古人的智慧,感受自然、神与人的力量,亲临其境学到的东西将深深印在脑海里”,“这段测绘的日子会成为一个共同的宝藏留在每个参以其中的人的脑海中,想起它就能唤醒一批人的回忆,彼此心意相通,不言自明……”下面让我们一起来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吧。

艺讯网记者:史冰洁

下乡感悟

来皖南下乡第二个年头了,喜欢这里,可惜今年到时油菜花已谢。

皖南古村落,八山一水一分田,生产生活空间有限,村子周边全是绿,而村内不见绿,只见“井”,“天”大“井”小,“井”不限“天”,给人无限遐想。村内,坐井观天,村外,借天望井。

古人之睿智在于设定容量而非限制边界,在于未雨绸缪而非只顾眼前。西递的水口与环境容量的关系,着实值得后人学习。这次步行到水口,找到龟蛇二山,气势犹在,但水口景观不复存,新建之物令我失望,只能望桥兴叹,想象当年水口胜景,突然感慨了一下“废墟美学”存在的意义。

一如往年,同学们勤奋努力,白天参观测绘速写,晚上还在食堂餐桌上整理作业…..皖南的孩子们也似乎成为我们的一员,除了欢声笑语,昏暗的灯光下,还有个村里孩子在认真的画着自家的房子,精神可嘉,当然,眼睛也要爱护啊。

“井”,“天”,时刻在变化着,连同着大环境,也便都成了景。换个角度看,“天”随处在,“井”便随处在,无处不成景。

百年来,看似物是人非,实则物非人非,就像高大的白色马头墙上留下的印记一般,或许, “时间”最有力量去创作,去雕刻,去造景…….

摘自 候小蕾老师博客

大三建筑写生——观佛光寺感

王 琰

经历了狂风大雪的几天后,在临走的一天终于阳光明媚天气温暖,而在这样一天里,怀着特别的好心情,参观了向往已久的佛光寺。

在汽车开过一段漫长的盘山公路之后,我们终于停了下来,心想亏得这个建筑是就地取材,木建筑用的是木材,倘若换成石材,运输材料就够折腾一阵了。

相传相传创于北魏孝文帝时代(471~499)。唐会昌五年(845)“灭法”时受到破坏,唐大中年间“复法”陆续重建,现存最古老的建筑是唐大中十一年(857)建造的大殿。

抬眼所见,只觉得古老而宁静,门口还有一株,长得相当有奇趣的小树,大家纷纷与它合影。正门不过3米,与想象当中的恢弘壮观相去甚远,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庙,发现它的人真是了不起,一旁的同学也讨论着它传奇般的发现过程,居然是中国近代研究传统建筑的先驱梁思成教授依照敦煌壁画,长途跋涉,几经艰辛,终于找到的。当找到这座造型古朴简练的庙宇时,它已经在山野丛林中,静候了一千多年,梁柱间的榫卯结构还像当年一样互相紧扣,不离不弃。

进入其中,先是一个传统的平面布局,与这几天所见庙宇大同小异,整个色调并不如故宫的明艳,而是更为沉稳,使整个院落透出一股宁静,院内植树,中央有一个刻有佛经的白石柱,木柱和树木,木柱诠释着人为的空间,树木让空间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这个到底是什么样的空间,实在说不上来,但无论怎样,却是人工世界和自然世界的奇妙结合。

随后到达一个平台,居然爬一爬还能到前面房子的屋顶,真是神奇,这是不是用来晒太阳的地方?不过心急想看看这一进一进到底有多少个院落,便很快穿过拱门,爬过一段实在不符合“规范”的楼梯,它在下来时更为惊险,瞬时发现已到了大殿,虽然它小规模出乎了预料,不过却深深被那浑然一体的木结构打动。

木建筑的框架结构,为了保护木材通风及便于更换构件,故此玲珑剔透,一木了然,而且可观性非常高,很多现代建筑物蓄意将结构外露,目的就是展示结构上的成就。不禁想到如果再没有诸如“灭法”运动之类的人为破坏,如果命运没有安排梁教授率领勘察队伍走上通往佛光寺的崎岖小径,这些珍贵的唐代建筑孤例,相信还会静静地再等待另外的一千年,拨开梁柱上“积存几寸厚,踩上去像棉花一样的尘土”(《梁思成文集•记五台山佛光寺的建筑》),来惊叹古人这种奇妙到接近神奇的建筑技术。

或许清代的建筑更为精巧轻盈,故宫更为宏伟,但眼前的这座小小的殿堂却给人更为大气的感觉,没有多余的装饰,用色古朴讲究,里面供奉的佛像也与其他大不相同,不是和颜悦色,更感觉在鄙夷苍生,面孔鲜活,个性鲜明,也许建筑和造像技术发展到清代已经过于经验和模式化,没有很多技术上的制约失去了应有的生气。

庙宇是“神”居住的地方,西方的教堂,向上飞腾,用“庞大”来“震撼”他人,曾经认为中国的庙宇远逊于这些西方宗教建筑,但这次的测绘学习,让我认识到了中国的文化早就的建筑艺术,传统木建筑的诸多优势,传统中国木建筑空间的尺度,是以人的现实需要来厘定的,我们绵延不绝地沿用超过两千年的结构,并不是一个顽固的惰性,在同样的空间中,既有宗教的永恒意味,也有传出婴儿呱呱坠地的生命呼声,建筑于是就在人工和自然中间,发展成为一种人神共存的面目。

纵然中国人从未刻意将建筑置于艺术创造的范畴中,然而古人的匠心毫无疑问的是和每一块木头互相渗透着的,古代大师的心血好像和木头结合成为一个有情的生命,木材纤维内的水分就好像血脉那样,时刻都在调整平衡。从日出到月出,潮涨到潮落,从东边到西边,每一刻都在循环消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