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6日晚上7点，讲座“东方或西方•文字设计的普遍标准”在中央美院7号楼学术报告厅进行，主讲人赫尔穆特•施密特是德国著名平面字体设计师。赫尔穆特虽已年过七旬，依旧精神奕奕。他60年代在瑞士巴塞尔跟随平面设计师艾米尔•鲁德（Emil Ruder）学习，在鲁德的影响下对东方艺术和哲学产生了兴趣，毕业后毅然选择远赴日本大阪做一名平面设计师。赫尔穆特在日本结识了著名设计杂志《IDEA》主编大治浩先生，大治浩非常欣赏赫尔穆特的设计，并在《IDEA》杂志上进行大篇幅的介绍，这也是赫尔穆特第一次使用罗马拼音字母和日本片假名结合设计。1980年，赫尔穆特开始设计、编撰《IDEA》特刊——《今日文字设计》。

赫尔穆特花了极大心思在《今日文字设计》上，采编、设计、排版方式、印刷等，都要求精益求精。书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今日文字编排，第二部分是永恒的文字编排，第三部分是先锋者的文字编排，包含当代的文字，介绍的艺术家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该书介绍的杉浦康平，对日本的文字设计有着重大影响力，他还特为此书撰文《汉字与假名的二元性共振》。该书还是用了毛泽东语录作为元素。许多年来，这本书赢得了业界的广泛赞誉，至今仍是平面设计经典书籍之一。作为经典著作，《今日》被翻版数次，在新版书上引用了设计师鲁德的话：“文字设计有两面性，首先要强调实用性，其次它又是关于艺术形式的。有的时候形式是形而上的，有的时候功能变得尤为重要。在有些特殊时候，形式和功能要完美的平衡。”

文字应该使阅读者获得心灵上的愉悦。赫尔穆特认为，如今文字空间变得格外紧凑，这是在电脑时代中导致的丑陋潮流，传统铅字编排仍然是我们今天最潮流的方式。1994年，在印度教授的邀请下，赫尔穆特在孟买国际设计中心教授文字、字体、空间，他感受到学生的热情，尤其是一学生的评价让其感动万分：“过去的我一直习惯于把所有文字字体平等对待，直到参加了这次工作坊，现在终于实现了对每种不同字体有不同对待。对特殊对待的字体感受是出于内心的，尊重字体的感受，就是最大的兴奋点。”

作为设计师，要跳出以自我为中心的感受，要从其他领域寻找创作的灵感。赫尔穆特提到日本的枯山水，这种源于日本本土的缩微式园林景观，摈弃池泉庭园，而是使用一些如常绿树、苔藓、沙、砾石等静止、不变的元素营造枯山水庭园。在其特有的环境气氛中，细细耙制的白砂石铺地、叠放有致的几尊石组，创造出的秩序空间感，对人的心境产生神奇的力量。这些领域对于空间的把握感，是非常值得设计师进行借鉴的。之后，赫尔穆特谈到平面设计中的空白空间，他提道：“我绝对不会为了空白空间而创作空白空间，印刷中的字母需要无形的空间进行交流，也就是像作曲家一样，需要在音乐中有停顿。”正如艾米尔•鲁德在其著作《FUNDAMENTALS》提到的：“最好的印刷是留白。”

赫尔穆特还跟同学分享了他几十年设计生涯中的经典作品，如工业设计中不同字体的饮料包装、为纪念柏林墙倒塌的海报招贴、警惕日本福岛核泄漏的设计等。在赫尔穆特的作品中，不仅充分融入东西方元素，更重要的是与社会时代的发展、变化息息相关。作为一名杰出的设计师，不仅要对艺术有着超敏感的嗅觉，更要有一颗关注社会的心，这是非常重要的。赫尔穆特在日本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他以外来者的身份，对东方和西方的文字设计做出了大胆的创造。在最后的提问环节，当有学生问，如何在西文与日文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体系中达到一种系统的和谐时，赫尔穆特先生略微思考后回答，他其实不会过多的在意细节的处理，而是按自己的感受、按照字体的感受去做。当学生继续追问如何去平衡这种不同，这位严肃的老先生难得露出了几分俏皮的微笑，“这是我的秘密，我不会说的。”

艺讯网记者：林佳斌
编辑：张文志
摄影：林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