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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A讲座】温海明:中国汉唐世界观与“天下”模式

时间: 2014.5.15

2014年5月14日下午两点,由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处、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会学术部主办的“甲午哲思”——温海明论“中国哲学之道”系列讲座第二场:中国汉唐世界观与“天下”模式在中央美术学院五号楼学术报告厅如期举行。

此次讲座的主题是汉唐时代的哲学观点,也就是汉唐时代的哲学家如何认识世界。首先他提出“天下”的概念边界并不容易界定,它是理想主义的目标。今人较之古人在 “天下”的概念上已经愈加明晰。我们今天应当用全球性眼光、历史性角度来重新审视这一问题。在他看来,全球化的本质是美国化,中国作为一个大国逐渐加入了全球化过程,同时也受益于这一过程。然而我们更应该反思全球化概念,吸收这样一种论说的能量,然后再推出去,形成自己的一套论说。“天下”概念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最根本地是依赖于军事力量。当然简单依靠暴力是不行的,同时他更多的是一种软实力的概念。在汉唐期间,这一概念更有意思。中国文明在汉唐时期达到了高峰,他们的天下观是最具典型性的研究对象,也是我们思考世界概念的开端。

汉代的宇宙论、魏晋玄学、隋唐佛学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宇宙与人生,构建出中国古代形上学的高峰。《周易》“推天道以明人事”的哲学精神,到汉代已经成为常识,认为天道与人事相互影响是非常自然的事。先秦阴阳家构建了一套宇宙观,到汉代时与象数易学融合,形成了一套丰富复杂的象数图式。这一套图式,直到西方科学传入之前,构成了中国人现实生活的科学基础。从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到《白虎通义》对理论的系统化再到桓谭、王充的反对和批判,这套图式是在一种互动的过程中形成的。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今天听上去很迷信,但是他认为我们长期疏离了这个传统,反过来看反而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自然神论中某些合理的东西。天作为自然,他是和人类有一种和谐的感应。如果把天看做是自己的家和祖先,就不会有这么多只顾眼前利益的做法出现。

东汉建初四年,由班固整理的白虎观会议纪要称为《白虎通义》,该书承袭董仲舒天人感应论,发挥“阳尊阴卑”的思想,将汉代宇宙人伦化,为传统社会的人伦秩序提供理论依据。而到了桓谭、王充,他们都挑战谶纬神学,虽然并没有突破汉代形上学所达到的高度,但二人独立不惧的著述气概独树一帜。

到了魏晋时期,中国哲学家开始有意识地进行关于世界之本相的探讨,其中比较明显的体现是研究“有”跟“无”之间的关系,这就从先秦政治哲学之关于人世政道问题的探讨和汉代对宇宙与人交互感应关系的探讨“有”的层面转入关于世界之全体与其存在之根据的行上学之“无”的探讨。这种对于形上学之“无”的追问,很难说是出于纯粹的理论自觉,除了先秦政治哲学和汉代宇宙论丰富的哲学思想储备之外,从汉到晋之间的变化多端、险象环生的政治情境是哲学家转向追问与政治看似无直接关系的世界根本之哲学问题的客观因素。当时知识分子们纵论《易》、《老》、《庄》“三玄”蔚为风尚,而清谈的哲人又以何晏、王弼为著名。尤其是王弼受何晏《道论》以道为无的思想影响,提出“以无为本”的“贵无论”。通过本末、一多、动静、体用等几个方面,王弼论证说世界上的根源是“无”,圣人法道之以“无”为心而以“虚”为主,所以圣人虽有其位,但以“无为”为指归。而裴頠著《崇有论》,反对王弼,认为万物之“理”存在于事物彼此之间的关系之中,一切事物互相扶持,都以他物的存在作为自身存在的凭资,也互相作为自身的原因。

温海明教授认为,从形上学的角度看,王弼的“贵无论”比裴頠的“崇有论”更深刻精致一些,王弼的本体之“无”很难纯粹理解为存在论上绝对非存在的虚空,而裴頠的反击似乎仅仅停留在现象的存有和虚无的层次,并以观象的彼此相济作为事物存在的依据,并没有深入讨论“有”与“无”之间相互转化的存有论根源,这项形上学的总结工作是通过郭象“有而无之”的观点来完成的。

除了这些本土哲学思想的流变,隋唐时期还有一个重要的外来哲思潮流:“空”的形上学——隋唐佛学。此一时期,国家由分裂走向融合,佛教也发展到全盛阶段,佛教关于世界的哲学观点也精彩纷呈,其中在形上学层面有所创建,对后世哲学发展影响深远的是天台宗、唯识宗和华严宗。

本次讲座系统梳理了汉唐时期,哲人的思想史脉络,接下来,温海明教授系列讲座的第三场:“中国宋明认识论与中国道路”将继续带领大家领略宋明时期的哲人思想的魅力。

艺讯网记者:李璠
编辑:张文志
摄影: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