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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A讲座】米格尔·伯格:变化的主题——1960及1970年代中比杨•诺格与其艺术圈

时间: 2014.10.28

2014年10月25日下午两点,丹麦国家美术馆馆长米格尔·伯格(Mikkel Bogh)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展开演讲,主题为“变化的主题:1960及1970年代中比杨•诺格与其艺术圈”(Changing Subject: Bjorn Norgaard and his Circles in 1960s and 1970s)。“subject"在此既可作为一项主题,亦可视之为主观性──人类看待世界的主观角度。本演讲上半场,米格尔·伯格关注六七十年代欧洲社会发生的变化,以及对于艺术世界的影响。后半场则聚焦这种变化如何反应于比杨.诺格及周遭艺术家的作品中。

欧洲在二战之后处于瘫痪状态,包含社会、经济等方面。美国经济提升,中产阶级崛起,二者形成强烈对比。其时,美国忧惧欧洲因困窘而转向支持共产主义,因而协助欧洲人脱离贫穷,提供大量经济资助,如马歇尔计划,同时在广告宣传中为欧洲人建立典型核心家庭的想象。1950至1960年代间,随着经济复苏,不少国家发展成福利国家,当时的宣传品由人们围绕着家人,转向成围绕着消费品的图像,意味当个体消费越多,将越发幸福。此外,市场劳动力的需求伴随工业发展而提升,原先“女主内男主外”的家庭概念已不再适合于社会,急需另一新家庭结构与概念;工业发展同时要求更高的技术,对于教育水平亦有了更迫切的需要,大学于此环境中逐渐扩增而普及。

二战后,欧洲面临新群体的各种需求,在更多消费品的、更多更灵活劳动力的需求中,产生了对于更多公民权力的渴切。女性及学生释放了新力量至社会中,推动一波波争取自身权益的女性主义,或是批判民主进程的学生运动。1960年代,欧洲诸多大学生们皆在街上游行,包括丹麦,他们反对僵化的大学体制与社会阶层,亦不满于参与程度不足的议会。这些运动对于艺术的启发,主要体现在民主进程的批判之上,学生、女性、少数族群、前殖民地的人民,以及艺术家,皆开始反思“我们的民主是不是真正的民主?它是否能代表所有人民的利益而非少数人的利益?”期望人们更深刻地参与并思考自己及集体的社会与生活,该议题严峻地挑战了急需更加多元化的主流社会。

另一连串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起源于越战,这是第一场人们能够透过电视直播看见的战争,亦是场图像之战,士兵得以通过媒体技术将战场上的事件向西方社会传播。恰恰是这些意图展现士兵的英勇形象的图像,激起人们对于毫无意义的战争的厌倦与恐惧,对于社会的不满与反抗。

于此大环境中,当时少数的艺术家提出新问题,尝试新创作,诺格即是其一。米格尔·伯格为艺术思想带来的变化,归结出以下特点:一,艺术家的身分,从对于自身艺术创作及技巧掌握的大师,转变为活在时空之下非常脆弱的个体。二,艺术由完成性转向持续性的工作。三,创作媒材上,由精致艺术中的青铜、油彩、大理石,转向极便宜的材料,如塑料、金属线、铁丝、纺织品、身体或空间。四,由个人创作作品转向集体参与。即是,艺术家不仅绘画新主题,绘画的方式、结构亦在寻找新的主观性的过程中被改变,艺术不再如同过往全然依据作者自身的想法,而是更关心创造活动是否具备创新性。

诺格在1960年代的作品中,体现他直接处理材料的兴趣,这些来自日常生活的材料,令观者在第一眼看到它时,即知道它是如何被制造而成的。他藉此说明,人人皆是艺术家,具备进行创作的可能性,无需极高的艺术教育、先进的科学技术或昂贵的创作材料。70年代,他一方面持续反思越战的相关主题,同时开始对于建筑学感兴趣,例如他在《建筑学的讲座》中,表达建筑与人体的关系。同时,他开始以现代的方式引入传统元素,鼓励艺术家以自己的方法更自由地重塑传统,并探索后现代创作如何更适当地融合不同文化。

其他作者中,另有如Bruce Nauman 在"Playing a Note on the Violin While I Walk Around the Studio",不是展现工作室中的艺术家或雕塑家,仅是在那空间中活动,测试身体极限的自己;与诺格一起做行为艺术的Joseph Bouis,则思考如何将政治元素添加至作品中,以及能否兼容不同文化之下的图景。面对同时代的艺术家,诺格能够怀疑他人的理念是否正确,并重新思考艺术家真正的作用,认为无论如何创作,作者皆是处于某一特定环境之中的,亦可视为自身的历史。综而言之,诺格与其周遭的艺术家们,强调文化及个人社会身分,皆非固定不变的事物,而是于不断重试、协商、开放的过程中,逐渐生成。

文/陈雯柔
图/全晶
编/张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