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5日晚6点半,丹麦当代艺术家比扬•诺格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贵宾厅围绕“当代的艺术与全球化的现实”与美院师生展开座谈与讨论。比扬•诺格在中国工作了十二年之久,对中国的艺术、建筑、教育等领域多有参与,在这些工作中,他重新审视和发现自我,从中思考丹麦与中国在艺术中如何合作,同时保持各自原有的样貌。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人们为求发展而使得各地区的建筑趋向一致,各国之艺术特色逐渐模糊。然而,在现代艺术中保留不同人群的特色却是应该鼓励的,它们反映着人们面向世界不一样的思考方式。
刚刚经历一番车马劳顿,自机场前来的比扬•诺格,在简短的开场介绍之后,即与所有听众前往美术馆三楼展厅,透过对于自身作品直接地阐述,令听者得以了解作者创作时真实的想法,以及作品背后隐藏的社会要求。
当代艺术别于十七世纪以抒发个人情感为主的创作方式,更重视作品的创新概念,以及如何藉此思考社会,走进社会。例如:1960年代比扬•诺格的石膏雕塑,表达“人人皆能够从事艺术”的想法,藉由简易的材料与制作过程升华作品内涵,并激励有志从事艺术的普罗大众;《女基督──皇家证券交易所行为艺术》一作中,作者拍摄一位持有十字架的女性裸体,与证券场内的群众交涉,十字架原有的宗教意义成为唯利是图的金钱交易与权力操纵,男性的上帝形象翻转为充满欲望的女体;《马拉──科戴是谁》重现古典主义画家雅克-路易•大卫笔下的人物,将原画二度的平面空间转移为三度立体空间,并在转化的过程中掺入作者的新诠释,更加关注于故事中的女杀者,而非获得救赎的马拉:《马之祀》取材于一匹被宰杀并切割为碎肉的马匹,装在玻璃瓶中的它表达作者对于越战之反思,在科技足以驱使战争的时代里,人类将如何逃脱机械化的生活模式?2002年方完成的《米奇的歌剧》,则以青铜器为媒材、相似于装饰艺术的造型,嘲讽当今流行文化及大众生产规则的空泛符号。
比扬•诺格认为其作品的解读,即是在一个象征与一个象征之间,被串联而起的。他透过艺术描述世界,并更加靠近世界,除了在以市场为导向的艺术生态中自我反思之外,同时摄取来自古典,以及东方,如日本、韩国、中国的艺术元素,容入其作。如木雕《熟睡的男人》不仅摄取中世纪里宁静肃穆的人物神情,亦运用佛教中修行者的睡禅姿势。
回到讲厅,在演讲结束之前,所有听众围绕讲桌,比扬•诺格藉纸笔现场作画并解说,带领众人回顾不同民族的艺术文化如何于历史之河上流动交汇。自远古时代起,一个地区中即包含各族群的痕迹,经过贸易战争等原因,而产生更多碰撞与交流,如丹麦的维京人,发明船只之后,即航向世界各大洲。东方与欧洲的艺术在此过程中由疏而密地展开互动,如画家梵高的笔触即是受到中国木刻之启发。二十世纪以降,欧洲现代主义生机勃勃,展现欧洲自身,以及与世界艺术的融合。冷战结束,发展成新全球化局面的今日,各大洲渐趋平等,中国、印度、韩国等国逐一崛起,欧洲则渐趋平淡,此时,以自由化市场、当代新科技为导向的社会,亦反映于艺术之上。信息普及速度急增,人们跨越各地区不再困难昂贵,艺术家身处其中,例如:近十年,艺术展览会、画廊等机构,以及艺术家的数量皆在全球中蓬勃发展,双联展不再仅仅于威尼斯举行,而是于世界各城市轮流展开。科技发展令世界处于爆炸性的状态,艺术亦在此获得更多可能性,包括乐观的想象及毁灭性的后果,艺术家的关键即在于面对现实而从中发掘灵感,并非折服于现实,乃是怀存无穷的想象力。
“我们认为一切‘可以是’艺术,但并非一切‘皆是’艺术,不应任由金钱市场决定一切。”艺术如今处于以金钱市场为导向的历史时期.比扬•诺格强调艺术家藉作品谋生并无大害,然而,若是让金钱决定一切,甚至主导了艺术品的形式与内容,此弊即有待匡正,在尚无彻底解决之法的今日,艺术家仅能勇往直前了。
文/陈雯柔
图/全晶
编/张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