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6日20时30分，连环画大师贺友直在瑞金医院病逝，享年94岁。贺友直是中国连环画创作宗师，从事连环画创作50多年，曾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审，中国美术家协会第四届常务理事、连环画艺术委员会主任，上海市美术家协会第四届副主席，中国连环画研究会第二届副会长等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小人书”里的大事业

纵观贺友直的创作生涯，或可按时间线索分为四个时期。最早从事连环画创作可认为是在贺友直于1952年考入新美术出版社，担任连环画创作员后。这时期他的创作了《新结识的伙伴》等作品，为形成以后自己独特的风格奠定了基础；六十年代，贺友直从明末画家陈洪绶的画作中获得经验，特别是其《水浒叶子》里的造型，形体，线条的疏密、节奏感，画山、画水的方法，令贺友直豁然开朗，他开始用白描的手法创作了连环画《山乡巨变》。1964年《山乡巨变》获全国连环画大奖，这幅作品被称为中国连环画史上“里程碑”式的杰作。贺友直也将这其视为自己创作的转折点。找到自己绘画语言的贺友直在这时期陆续创作了《李双双》、《朝阳沟》等作品；文革期间，贺友直也被下放至农村进行劳动，并没有画画创作。文革后，贺友直继续探索自己在连环画上的新途径，此期间创作了中国写意画形式的鲁迅小说连环画《白光》、写意彩墨形式的《小二黑结婚》，还有其最擅长的写意线描方式的《十五贯》；贺友直在晚年就画了很多回忆过去的画，一部是《贺友直自说自画》，这部连环画是画了从他出生一直到参加新美术出版社的过程。这部连环画满纸写着他的辛酸往事。接下来一部叫《生活记趣》，是画参加工作一直到2009年获得文化部、中国文联和中国美协颁发的中国美术“终身成就奖”领奖那天为止。这个经历里面有很多的趣事。此外，贺友直在晚年还有一些老上海的风情画和一些短篇连环画，像《贺友直画三百六十行》、《新碶\老街风情录》等，就是回忆消失的民俗风情；而《贼说话》、《皮九辣子》、《老涩外传》、《天门镇》等，都是带有漫画色彩的幽默，从中可以了解贺友直健康、幽默、通达、积极的人生观。谈及连环画创作，贺友直总结自己的方式：“从生活中捕捉感觉，从传统中寻找语言，从创作实践中发现自己。”

小学毕业 做央美教授

1980年中央美术学院成立连环画年画系，特聘贺友直兼任教授，其1981年至1987年于美院教学。曾是贺友直的学生，现为中央美院中国画学院副院长的刘庆和回忆起贺友直来美院任教的日子，他表示贺老先生在美院里任教，对美院连环画专业的建立和影响是非常大的。“贺老是一位令人尊重的老先生，不仅仅是他的作品是艺术经典，更是他的为人，他对学生创作的大力支持，让我们都非常敬重他。在晚年，贺友直把作品全都捐给国家，更让人升起敬意。”

贺友直的连环画作品享誉海内外，一些代表作曾到英、法等国展览，除了在中央美术学院任教外，贺友直还应邀在法国美术学院讲课。他的形象和代表作品人物，被制成地砖铺在法国昂古莱姆市法国国家连环画和图像中心的广场上，是唯一获得此项荣誉的中国画家。

晚年心愿复苏连环画

不同于电脑上流水批量制作出来的卡通电视剧，当年那些由自称工匠的贺友直一笔一画创作出来的小人书，似乎离得我们越来越远了。晚年最让贺友直操心的问题，就是连环画如何复苏。谈起这个问题的贺友直总是格外激动，“要好好研究。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读者还是先有作品？研究清楚了开始跨步。过去连环画有先天性的缺陷，就是靠改编故事，这条路走不通了，那怎么办？开辟新的题材。”在贺友直看来，连环画的复苏需要开辟新题材，改变传统连环画模式，方能走出困境。

2014年12月，贺友直获得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颁奖仪式上，他心情复杂，“领这个奖我很难为情，因为我赖以为人民服务的阵地已经没有了，连环画已经被淘汰了。”如今我们从贺友直的连环画中看到不仅是一个故事，一处风景，几个小人物的小打小闹，而是一个已经逝去的时代，属于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贺友直简介

1922年生，浙江镇海县人，小学毕业，当过学徒，做过工。

1949年上海解放，于当年9月开始画连环画。1952年参加上海连环画工作者学习班，后到新美术出版社工作，任专职的连环画创作员。

1956年并入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继续任连环画创作员。共创作有连环画作品近百部以及大量的小说、插图及少儿读物美术作品。其中《山乡巨变》被誉为中国连环画史上的里程碑之作，于1963年全国第一届连环画评奖会上获一等奖。

2009年荣获建国以来首次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家协会联合颁发的“终身成就奖”。

2010年5月1日，所创作的《老上海360行》及《弄堂里的老上海人》在上海世博会四大主题馆之一的“城市足迹馆”陈列展出。同月，老上海系列作品的旅游文化衍生产品全方位面世，新天地、环球金融中心品牌店同步开业。

（注：本文所有图片来源网络）

撰文整理/林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