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3日晚，讲座“混合生长——全球当代艺术新地带”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与今日美术馆联合举办，以今日美术馆近期开幕的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为讨论契机，邀请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部主任王春辰教授和第三届今日文献展策展人、批评家黄笃先生分别担任活动主持与对谈主持，二人同时也参与了此次对谈，与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博士、第三届今日文献展的古巴策展人赫拉尔多•莫斯克拉、本次文献展中的西班牙著名当代艺术家费尔南多•桑切斯•卡斯蒂略和克里斯蒂娜•卢卡斯进行交流，以本次文献展及展览中的作品作为切入点，深入探讨了不断变化的全球化怎样冲击和影响了当下及未来的社会、文化、艺术的生态与动向。

王春辰教授首先上台介绍道，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以“金砖四国”（中国/巴西/印度/俄罗斯）带来的全球格局的变化以及其中新的机遇、挑战和问题作为观察视角，并在展览的主题中加入了“BRIC”这一“金砖四国”的字母缩写，将视角直接渗入展览的核心。同时，王春辰还推荐了本次文献展的联合策展人、国际知名策展人及古巴“哈瓦那双年展”创办者赫拉尔多•莫斯克拉的学术著作《无界之岛》，并谈到中国与古巴具有相似的社会结构与语境，哈瓦那双年展所回应的全球化之下的多文化性等问题也同样需要当前的中国来面对。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谈到，今日文献展自2007年至今举办了三届以来，在长时间段的跨度中，研究主题及策展方案跟随世界与话题的变化而不断调整和推进。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主题以中文、英文、法文三种语言并置的方式呈现，并分为“混合生长”、“癫狂的空间”、“话语现场”及“个体叙事与微观生命”四个话题单元。提出“混合生长”，是由于世界已逐渐从原来强调地域差异的“泛国际化”变成新的统一性的“族群化”，而随着互联网与经济的快速发展，全球化理论及理解也发生了改变，由此产生了本次文献展主题中“另外一种选择”所讨论的话题。“今日”与“文献”看似矛盾，但这恰恰体现了策展人的独特理念，即放弃以“策展”为文本进行讨论，而以“当下”作为文本，将艺术家推向展览的前端。

策展人莫斯克拉表示，本次文献展所呈现的复杂性不仅在于参展的艺术家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也不仅在于作品视觉上的多样震撼。随着技术的进步，全球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快速转型，对于第三世界国家而言尤其，现代化的转型和进程尤其突出和迅猛。但由此也带来了许多破坏性的冲击和问题，例如随着城市化的发展，边缘地区人群向城市的聚拢导致了出现贫民窟现象，而传统的文化、边缘人群的存在方式等必须通过调整自身才能融入城市。这些改变都会在当代艺术中得到反映，因此当代艺术本身经由这些复杂的问题而变得更加复杂。本次展览更多反映的是社会问题而非仅是艺术问题，而选择的作品本身所具有的视觉震撼和创造力，则让观众在视觉愉悦的同时发生进一步的思考。此外他还提到，通过这个展览观众能看到世界各地的当代艺术作品，因此，本次展览还具有一定双年展性质。

策展人黄笃接着莫斯克拉的话题谈到，面对当今文化领域所受到的全球化的冲击，应如何重新看待个人身份问题？全球化语境下，“身份”变得不再单一，而是开放与动态的。文化也在这种变化中出现一种新的流动性，艺术家越来越多地呈现“游牧”状态。从各个层面来看，今天的社会是一个动态的社会。本次展览的意义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中生发而出的。除了经由展览来理解当代艺术及其艺术家，还需要透过展览来思考当下与未来的发展动向如何？艺术又是如何“捕捉”各种动向的？艺术与社会、经济、政治的变革产生了怎样的新的关系并如何折射出这些变化？展览本身对问题的探索，或许能够比任何清晰的表述更为深刻，视觉所给予的是信息而非阐释。从展览可以看出的是，当代艺术越来越成为“介入的艺术”，与现实语境和文化的关联越来越紧密和复杂。

接下来，艺术家卡斯蒂略和卢卡斯分别就自身艺术学习和创作的背景为切入点，与嘉宾们共同交流了各自参展作品的创作灵感与内在思考。

卡斯蒂略的作品《兵马俑》是艺术家交由景德镇的工人进行制作的，但兵马俑本身的文化内含在多视角的观看中获得了更多可能，例如观众可以将其作为玩具来看待。“兵马俑”一种作为代表性的纪念品，当中的历史与文化都会在艺术家与工人们的交流中涉及，而作为商品的“兵马俑”，与现代消费社会发生怎样的关系，则是艺术家在作品中所思考的另一层面。这也印证了卡斯蒂略所说的“艺术就是换一个视角让我们发现问题”。卢卡斯的作品以摄影为媒介，用灯箱广告的形式来探索和分析当今社会、消费、欲望、身份等之间的复杂关系。她谈到，西方的产品在进行广告宣传时往往考虑采用西方的形式，但这种形式在商品所在的东方的宣传区域内也十分普遍，但想法与需求理应相连，以此才能更好地确认自己的身份。

除了这两位艺术家的作品，讲座中还具体谈到了艺术家贡萨洛此次的参展作品《定理》。贡萨洛通过对建筑空间、风格、文化背景以及户外光线的娴熟运用，以及将《芥子园画谱》中的名句“有法之极归于无法”用霓虹灯打在美术馆正立面的外墙上，呈现了他对于传统与当代、东方与西方、有序与无序的思考转换。

策展人黄笃向作为国际型策展人的莫斯克拉提出疑问，冷战结束后，在以欧美为中心的全球文化环境中，东西方之间还会呈现出怎样的关系？对此莫斯克拉回答道，东西方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更为流动且复杂。曾经的交流更多是单向的，但如今全球化的进程越来越多样化，并呈现出多极化的形势，各极之间也变得更为互动交融。

讲座最后，各位嘉宾都与现场观众进行了更深入、更拓展的交流，将由展览所引申而出的问题进行了更丰富的解读，也引发了观众们的进一步思考。

文/韦娴坤
图/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