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2日18:00,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了名为“卡塞尔艺术展——国际当代艺术展”的讲座,出席讲座嘉宾的包括:Heinrich Georgsdorf,卡塞尔文献展创始人阿尔诺德·博德的前助理;Annette Kulenkampff,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总监;Prof. Dr. Klaus Siebenhaar,柏林自由大学文化与媒体管理学院院长、教授,“文献展的神话”德方策展人。讲座由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院长、“文献展的神话”中方策展人余丁主持,由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王文婷老师担任翻译。
艺术:记忆中的阿尔诺德·博德和文献展
Heinrich Georgsdorf是阿尔诺德·博德生前的助理,讲座中,他通过一张张珍贵的照片,回忆他和博德共事的经历,以及他所接触到的博德。
Heinrich Georgsdorf眼中的博德是一个“致力于当代艺术的人,但对经典艺术也十分具有热情。对博德来说,并不存在古代当代和现代艺术的区别,艺术只有好的和坏的,却没有时间和地域的区别。Heinrich Georgsdorf回忆起二战结束后,博德对非现代主义艺术的热爱和保护:当时伦勃朗的《雅各布的祈祷》在卡塞尔美术馆展出,阿尔诺德·博德亲自为这幅画设计了展呈;博德甚至把拉斯科的壁画放在一个当代的展览当中,希望人们可以发现当代艺术和原始艺术之家的关联。
“博德和当时的很多艺术家一样,追随现代主义的风潮,但在纳粹时代却被压制了,艺术被诋毁。1955年,博德想通过展览告诉大家,那些被纳粹诋毁的艺术家并不是颓废的艺术家。”这便是卡塞尔文献展举办的初衷,在重建和恢复卡塞尔城以及现代主义艺术的愿景下,卡塞尔文献展运营而生,至今已经举办13,并且很快将迎来第14届。
对于文献展本身的记忆,Heinrich Georgsdorf谈到:“第一届文献展给了我颤抖的震惊感,因为用于展览的材质并不是当时人们可以想象的展览材料:博德在展览中大量地使用了廉价的塑料窗帘,因为博德曾经在这家公司工作,因此可以以很低的价格拿到这种材料,这种材料在当时显得相当的现代。第二届文献展的空间设计,显然阿诺德博德的参考是日本的茶室,当时有个同学去了日本,他的照相机是黑白的,因此我们看到的日本茶室就是黑白的,所以展厅也是黑白的。第三届中,对恩斯特·威廉·奈的作品的展呈设计是阿尔诺德·博德的高峰,那是现代语境下巴洛克的展览方式,让人想到巴洛克时期的城堡和教堂,人们必需抬头观赏天顶的壁画。”
运营机制: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
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是卡塞尔文献展独特的运营机制。Annette Kulenkampff,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总监,首先介绍了该公司的整体概况:“我们采取的形式是有限责任公司的形式,但它却是非盈利的。卡塞尔市和黑森州是公司的合伙人,各承担百分之五十的预算。”
除了合伙人提供的资金之外,文献展必须通过门票、画册和其他出版物以及某种广告等形式自筹百分之五十的费用,用作艺术家的创作成本。Annette Kulenkampff认为,随着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全球化趋势,这意味着策展团队要在全世界寻找艺术家,运营成本和难度大大提升。
至于文献展的工作团队,Annette Kulenkampff是这样介绍的:“每一届文献展从一个艺术总监开始,到文献展开幕的时间点,这个团队会扩展至700人,这700人全部由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来管理和雇佣。文献展结束后,700名员工消失不见,公司再从0开始,寻找艺术总监,新的展览地点,唯一不变的地点就是弗里德里齐阿鲁门博物馆。”
Annette Kulenkampff认为,文献展在60年中不断地膨胀,但卡塞尔是个小城市,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的团队也是个小团队,虽然管理难度越来越大,经历过各种的坎坷变迁,但是它依然以独特的运营机制和团队写作保障了文献展的稳定和发展。
研究:文献展的公共教育和观众
“文献展的神话”德方策展人,Siebenhaar教授则从观众和公共教育的研究角度展开对卡塞尔文献展的讨论。Siebenhaar教授首先介绍文献展创始人阿尔诺德·博德的教育理念:“阿尔诺德博德本人就是一个出色的艺术传播者,是一个空间布置的天才。博德认为,通过空间的安排,可以创造视觉理解,观众走入空间时可以感受和理解艺术,不需要导览。策展意味着创造一种空间和情境,在此空间情境内,观众和艺术进行交谈,而艺术教育也就融入其中。”
而在对于文献展公共教育的研究中,Siebenhaar教授发现,在文献展的艺术教育板块中,早起是比较“激进的”,即如博德理念一样,艺术和教育是融合在一起的。而从70年代开始,教育回归“传统”,即出现了很多教育理论、教育学家,Siebenhaar教授认为这是“艺术界的教育化”。90年代开始,艺术教育逐渐发展成为一项服务,如果一个机构没有提供这项服务,它似乎就无法立足。“而这种过度教育化的教育,在12、13届文献展中得到了反潮流,12、13届文献展支持较为‘激进’的教育方式和艺术本身的教育功能。”教授说到。
至于对文献展观众的研究,教授谈到,当时的观众是所谓的“受过教育”的市民阶层,他们参观博物馆的衣着一定是得体的、西装革履的,与今天不同。但早在第2届的文献展,观展的轻松感初现端倪。第4届文献展中,艺术变成了感受和体验的场域,就像一个节日一样,1968年参观文献展的观众,被称为“自我实现的一代”,可以自己设计路线,并且不再正装出席。
因此,教授认为,现在所说的观众“自我表达”的概念早已提出。时至今日,第13届文献展的观众们开始自拍,观展俨然成为自我的表演。并且,来自全球化的观众逐渐增多,中国的艺术家也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进入了文献展,展览已经变成了一种事件。
三位嘉宾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演讲和讨论,不但帮助观众理解“文献展的神话——阿尔诺德·博德和他的后继者们”展览,也拓宽和加深了观众对卡塞尔文献展以及阿尔诺德·博德本人的了解。在讲座结束后,现场观众从展览空间设计、文献展运营、博德本人等角度,与三位嘉宾进行交流互动。
文/钟钰炜
图/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