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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5日晚,讲座“城市怪兽?大尾象与珠三角城市化”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部主任王春辰主持,邀请了广东时代美术馆副馆长蔡影茜、广州博尔赫斯书店艺术机构和录像局负责人陈侗、意大利罗马国立21世纪艺术博物馆和国立建筑博物馆艺术总监侯瀚如、独立策展人董冰峰、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两位大尾象工作组成员林一林与徐坦,以及大尾象工作组已故成员陈绍雄的夫人罗庆珉参与本次对谈。
讲座伊始,王春辰教授首先介绍道,“大尾象”工作组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由艺术家陈邵雄、梁钜辉、林一林和徐坦组成,活跃于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地区。“大尾象”所发起的艺术活动与上世纪90年代珠三角地区经济和城市化快速发展的社会现实紧密相关,同时又因其创作方式与活动方式的特殊前卫性,对上世纪90年代中国的当代艺术产生了很大影响。2016年在广东时代美术馆,由侯瀚如、蔡影茜策划的展览“三角洲行动之大尾象——一小时,没空间,五回展”开始形成对“大尾象”的回顾研究,在此基础上,北京OCAT研究中心于2017年3月15日又推出了“大尾象工作组”的整理回顾展“一小时,没空间,五回展”,增加展出了此前未公开过的研究资料。
侯瀚如表示,“大尾象”小组在艺术上是十分成功的,留下了许多富有生命力的灵感,他们的作品及方案在现在看来,依然能给人带来一种惊奇感,而其艺术创作所讨论的问题直至今天也依然作为富有挑战性的重要问题存在。
广东时代美术馆副馆长蔡影茜作为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以及“大尾象”文献研究者谈到,由于“大尾象”在上世纪90年代创作的作品大多已不再存在,且“大尾象”的创作与90年代的社会语境紧密相关,如何将他们的作品放入如今的真实语境是必须面对的问题,因此对“大尾象工作组”的艺术活动进行梳理性、研究性、文献性的展览展示具有很大挑战。展览的工作方式基于采访小组成员及其亲友、建立和梳理文献库的方式来进行,与一般的展览有所不同。
“大尾象”工作组成员林一林说起小组的形成过程时谈到,1989年之后,中国的文艺圈有所“降温”地安静了一段时间,与当时许多选择出国和经商的朋友们不同,小组的成员们选择留在了广州,在工作时间之外以松散性合作的艺术创作方式展开在地性的艺术活动,坚持每年做一次展览,即便是在1995年找不到展览空间的情况下,小组也选择了在路边进行艺术活动。谈到“大尾象”的名字来源时,林一林幽默地解释道,原本小组成员们想要起一个“怪兽”的名称,但原定的“大犀象”却由于在书写上被很多人误读为“大尾象”,因此将“大尾象”这一名称一直保留了下来。
“大尾象”工作组的成员徐坦十分生动地与现场观众们分享了小组成员们在一起生活时的趣闻轶事,在轻松的回忆氛围中还原了些许当年的时代“画面”。徐坦还谈到,“大尾象工作组”的艺术活动具有强烈的在地性,一旦脱离了广州这一特殊的城市环境就很难成事。“大尾象”的创作不与任何东方图示发生关系,代表着艺术家们“去政治化”的政治观念,尽管当时认为政治环境改变的看法十分幼稚天真,却也在某种层面上体现了“大尾象”在创作思考上的独立性。
广州博尔赫斯书店艺术机构和录像局负责人陈侗作为“大尾象”的密友,见证了“大尾象”的成立与发展过程。陈侗回忆道,作为“大尾象”小组成员们的在校同学,早在学生期间便开始注意到他们在艺术创作上的特殊性,例如陈邵雄在校期间的绘画作品就十分大胆出格。后来,在陈侗编写《画家》杂志第16期时首次正式采访了“大尾象”。在他看来,“大尾象工作组”在商业上的不成功是注定的,小组成员们对于经济利益的看淡,也使得他们的创作更为纯粹和尖锐。
独立策展人董冰峰谈到,他在2016年第一次看到“大尾象”的展览时,便惊奇于90年代的现场感与街头感能够体现于一个机制完备的美术馆中,强烈的对比带来很大冲击。上世纪90年代是一个艺术“荒芜”的时代,现今对于90年代艺术现象的讨论研究越来越多,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大尾象”致力于日常艺术实践与艺术空间的研究,与广州在90年代的现代化开放程度较高有关,而在同时期的北京,少有将“城市”作为讨论对象的艺术家,因政治原因,当代艺术仍处于“地下”状态,难以出现如“大尾象”走向街头的可能性。“大尾象”的艺术创作难以用传统的艺术批评来进行讨论,他们的艺术创作是在特定场所、特定主题之下完成的工作,这意味着他们的意识实践不仅指向艺术本身,还指向了更大的社会和文化空间,是对于社会关系的实验。
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表示,“大尾象”的典型性在于回应了中国艺术与全球想象间的关系问题以及如何在本地现实中构建一种可以在全球发力的方式。在他看来,“大尾象”小组有几种特点倾向:一是小组的宗旨具有无政府主义的倾向;二是团体具有分散性,创作保持每个成员的独立性,不以某个个人为中心,合作方式开放;三是勾勒出了一个来自中国的国际艺术小组的形象。“大尾象”的无宣言,也是其对于现代化社会的某种看法,即生活的速度快速到来不及等待人们的讨论,所以不存在未来导向的宣言。
讲座最后,现场观众向嘉宾们纷纷提问,在更多细节当中让“大尾象工作小组”更加真实地被还原到当下的语境中。
文/韦娴坤
图、视频/杨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