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日18:30，由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史论部主办的“雅娜·舒尔茨：当代设计策展前言系列讲座”第二场“魂魄与舞者：博物馆中的无形之物”在中央美术学院红椅子报告厅开讲。

主讲人雅娜·舒尔茨（Dr.Jana Scholze）是英国金斯顿大学教授、当代设计策展专业硕士课程主任、柏林工业大学博士，她曾就职于英国皇家美术学院（RCA）、英国《设计与文化》杂志（Design and Culture）、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V&A Museum）。延续第一场讲座“外延领域中的设计”的设计主题，本场讲座中，雅娜·舒尔茨聚焦于“无形之物”的设计及其与博物馆的关系。

讲座一开始，雅娜·舒尔茨就对于讲座的题目“魂魄与舞者”的概念给出了解释：“魂魄”是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即“无形之物”；“舞者”代表的是我们虽然看不见这些无形之物，但我们在生活中却不断地使用它们。例如天空，天空大到难以看清边界，从某种意义而言它是无形的，但我们使用天空中的空气、信号等。天空中填充了数据、飞机轨迹等各种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它已经成为了各国竞争的空间，从这个角度讲，天空并不是空的。

雅娜·舒尔茨以2013年谷歌发起的救灾支援Projet Loon为引子，向观众说明了天空中的无形之物所引起的影响。她说道：“虽然这些数据并未对环境造成影响，但这些数据已经对我们的社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例如公众对天空中看不到的数据的无知被黑客、恐怖组织等利用，而牵涉了道德、政治、法律、监管等问题；已经开始有很多媒体质疑航空项目；与公众对于其他技术的高度认可和乐观不同，观众对于空中的无形技术还是处于观望态度的。”

博物馆和美术馆也开始讨论并鼓励观众关注这件事。因为博物馆经常会有一些作品，要么项Loon一样巨型，要么是无形的，总之他们无法被放进博物馆中，这对于博物馆传统的展出技术提出了挑战。批判性和概念化设计就是其中之一。

1990年之后概念化和批判化的设计实践越来越针对设计对于当时技术的盲目崇拜，雅娜·舒尔茨认为批判性设计通过向观众展示技术的复杂性及其后果来质疑技术的乐观性以及观众对之的乐观猜想。以Dunne&Raby Faraday Chair为例，作品Faraday Chair所表达的是早些年人们对于手机辐射的关心，人们只有躺进这件设计作品中的“安全室”，才能避免遭受到手机辐射。然而在博物馆的传统展览方式下人们并不能与之产生应有的互动。对此，雅娜·舒尔茨说道:“批判性设计为一些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法，但令人遗憾的是博物馆的传统方法并不能为它提供完美的展出方式，也不能为观众提供完美的解释。”

面对这样的挑战，博物馆是如何应对的呢？雅娜·舒尔茨接着举了Up in the Air和@ at MoMA这两个展览作为例子向观众说明博物馆对于“无形之物”设计的回应。

Up in the Air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展出“无形之物”。第一种方式的代表是 James Turrell的Roden Crater，它所指向的是天空的本体论以及人们对天空的认识；第二种表现方式是通过有形的媒介，表现无形的现象，如通过装置模拟飓风，让观众看到飓风的形状；第三种表现形式是将无形之物“翻译”成新的形式例如AS ABOVE NOT BELOW 这件作品，用有形的地图表示飞机飞过的无形的痕迹。

@ at MoMA展览展出的是字符“@”。“@”这个符号不仅仅是键盘上某按键，它永久地改变了人们的沟通方式，展现了现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表达了新的技术、社会关系的转变、新的行为方式、新的沟通方式，用@来表示从工业时代到信息时代的转变是十分恰当和重要的。然而MoMA的展览“@ at MoMA”却引起了巨大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包括“@”这一符号的知识产权归属、博物馆用什么手段收藏它，以及设计的本质是什么等等问题。

雅娜·舒尔茨认为@ at MoMA说明了展览也能展出无形之物，解释了传统的直接展示和现代通过媒介的展示方法之间的不同，也体现了现代的策展被数码冲击的现状。她说道：“我们要强调的是我们表现无形之物的可能性、我如何表现无形之物，以及我们表现无形之物所面临的挑战。有时候我们可以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表现无形之物，但更多的时候因为无形之物的内涵和外延，这种表现技术会变得十分的复杂。”

而不论Faraday Chair、the Air或是@ at MoMA，都通过了不一样的技术和方法，使得无形之物变得有形。但“使无形变有形”并不是这些展览和设计的唯一目的，他们更多的是向传统提出挑战，给观众一种新的思维和方法。但是对于传统的挑战并不是新鲜事物，艺术史上对传统的挑战屡见不鲜，它强调的是激发人们的思考、辩论，这也是本场讲座、设计以及博物馆的真正意义。

文丨钟钰炜
图丨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