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20世纪先锋设计院校包豪斯成立100周年纪念,从1919年至1933年,在它短短存在的14年里,包豪斯就对营造新的生活方式起到了深刻的作用,其重要价值仍旧在此一个世纪中流转。发源地德国的各大城市美术馆、博物馆将在这一年中举办众多活动,来纪念这座具有历史性开拓意义的院校组织。德国慕尼黑新展馆-设计博物馆(Die Neue Sammlung - The Design Museum)围绕“回顾包豪斯:40件物品、5个对话(Reflex Bauhaus:40 Objects-5 Conversations)”这一主题,展示了一系列珍贵的包豪斯纺织物、木质家具、金属工艺等作品,以与当代艺术进行对话的方式亮相,部分作品也是首次展出,可以说是包豪斯百年纪念系列活动的前哨展之一。
慕尼黑新展馆-设计博物馆是世界上具有领衔地位的设计博物馆之一,收藏了大量的汽车和工业产品和视觉设计作品,也是慕尼黑的集中式打卡艺术圣地——现代艺术陈列馆群的四大展馆之一。1925年,慕尼黑新展馆成立。此前包豪斯在1919年至1925年的魏玛(Weimar)时期中,遭受着巨大的内外压力,一方面教学经费紧迫、教师之间观念有所分歧,另一方面社会上的右翼分子对学校的指责也未曾中断。迫于各方原因,包豪斯迁移校址至德绍(Dessau)。慕尼黑新展馆的成立恰好正逢包豪斯不得不从魏玛搬离,并转移德绍的过渡时期。
包豪斯此前的出版公司早已落地慕尼黑,慕尼黑那时被视为德绍的替代。但随着年轻的新美术馆的成立,慕尼黑的博物馆成为收纳现代包豪斯作品的聚集地,这些收藏作品也正是那一批如今被视为当代设计的标志的系列物件。这些作品包括安妮·阿尔伯斯(Anni Albers)与冈塔·斯托尔茨(Gunta Stölzl)设计的纺织品,阿尔玛·布什(Alma Buscher)和路德维克·赫希菲尔德-马克(Ludwig Hirschfeld-Mack)创作的玩具、奥托·利特维格(Otto Rittweger)与威廉·华根菲尔德(Wilhelm Wagenfeld)制作的金属作品。以及最近才得到进一步收藏的包括西奥多·博格勒(Theodor Bogler)、马塞尔·布鲁耶(Marcel Breuer)、约瑟夫·哈特维格(Josef Hartwig)、纳姆·斯鲁茨基(Naum Slutzky)等人的作品。这些珍贵的大师原作都一一亮相于公众,据策展团队介绍,部分珍贵的藏品还是首次展出。
“包豪斯意味着现代性。”安吉丽卡·诺勒特等人组成的策展团队如此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们的观点。或许,在当代人的眼中,包豪斯更像一个符号,它承载的价值既存在于作品中,更重要的在于对新目标的勾画和先进的理念与实践方式。展览由美术馆联合艺术家蒂洛·舒尔茨(Tilo Schulz)合作完成,舒尔茨1972年生于莱比锡,现居住在柏林,他也是一个自学成才式的艺术家、作家、策展人。他为展览设计了一个房间装置,将40件包豪斯历史中的物件与5件当代艺术作品并置,构建了一种独特的对话模式。
五位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国际艺术家受邀,向他们喜爱的包豪斯作品作出回应,以自我语言进行创造。来自土耳其的艺术家艾泽特·波斯坦(Ayzit Bostan)接过马塞尔·布鲁耶的椅子,设计了一款与之相映衬的现代家居品,这把两用的沙发椅子上折射出包豪斯的影子,有秩序地排列的布条和金属支架是彼时的典型流行风格。德国作家芭芭拉·科勒(Barbara Köhler)从克里斯蒂安·戴尔(Christian Dell)的双臂台灯中汲取灵感,创造了一个名为“一旦我们被二次复制”的“字-镜-图象”的作品。印度建筑师安奴帕玛·昆多(Anupama Kundoo)在她的作品和冈塔·斯托尔茨的编织方法之间建立了密切的联系。斯托尔茨是曾在包豪斯中任教过的为数不多的女教师,对包豪斯的发展做出了奠基性的贡献,她1920年以学生的身份进入包豪斯学习,后来留校任教,将现代艺术的概念引入纺织艺术,作品色彩简洁明了,几何图型风格为主,斯托尔茨引导下的纺织工作室后来也成为包豪斯中最为重要的、受到追捧一个工作室。
日本作曲家及川淳弥(Junya Oikawa)根据约瑟夫·哈特维格的包豪斯棋盘创作了一个表演性的音响装置。哈特维格的棋盘曾被德国作家斯特拉瑟·宋昆推荐在《你应该知道的包豪斯50件圣品》一书中,该棋盒套装使用最少的线条、球体和立方体将棋子最基本的运动特征抽象出来,例如,“x”形状的主教代表了对角线运动,棋子“女王”的近乎无限运动被浓缩成球体立在方体上,这也从一个角度向观众展示了包豪斯的几何风格是如何渗透到当时的生活方方面面的,大到建筑空间,小到玩具、休闲棋盘等等,无所不包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和审美。
丹麦艺术家苏菲·索森(Sofie Thorsen)研究了德国视觉建筑师、艺术家赫尔曼·芬斯特林(Hermann Finsterlin)的“Didyms 双音”(一种有关空间和体积的穿插方式),苏菲·索森往常用线条来呈现观念,这次的“金属组件”也与芬斯特林的风格形成了一种呼应。舒尔茨以他的理念成功地将过去与现在结合在一起,使观众不仅能够唤起对这些珍贵物件的历史渊源的纪念,也能够以现当代的语言对它们进行反思。可以说,这不仅引发了历史中的设计作品与当今艺术之间的一场非凡对话,也引发了当代视角下,对这所以“改革派”著称的历史院校的接纳与反思,这些珍贵的设计思维一直影响着当代人对于设计的理解。
毫无疑问,包豪斯的出现,是现代工业的与艺术设计结合的趋势与尝试结果,它是现代建筑史、工业设计史和艺术设计教育史上最重要的里程碑。2019年从德国到世界各地,这一系列的展览、活动来纪念这座伟大的里程碑,并非意味着我们一味地回顾过去,如前文所提,是在这些设计瑰宝之中寻觅设计对于不同时代人类的价值,“包豪斯”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风格、一所院校、一类产品,如若将其视为一个符号,它意味着现代性的一种表征,浓缩着人们对于新理念、新技术、新方法的无限探索与勇敢尝试。
编译/张译之
(图文综合整理自慕尼黑设计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