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自然：西奥多·卢梭的风景画”（Unruly Nature: The Landscapes of Théodore Rousseau）于6月下旬在J·保罗·盖蒂博物馆（J. Paul Getty Museum）向公众开放，呈现了一场来自19世纪法国艺术巨头之一的饕餮盛宴。此次展览与哥本哈根的新嘉士伯博物馆（Ny Carlsberg Glyptotek, Copenhagen）联合举办，并将于2016年10月13日至2017年1月8日在哥本哈根展出。得益于四十余家来自美国、加拿大、法国、丹麦、荷兰等地的公共机构和私人藏家的慷慨相助，此次展览共包括油画、手稿等作品七十余件，是在北美举办的第一场卢梭作品回顾展，规模仅次于1967年巴黎卢浮宫博物馆（Musée du Louvre）纪念卢梭逝世100周年特展。
西奥多·卢梭（Théodore Rousseau） (1812–1867)大概是19世纪法国最卓越的风景画家之一，因巴比松画派（Barbizon School）而蜚声海外。如同五十年代定居在这里的其他艺术先驱一样，他在这座枫丹白露（Fontainebleau）森林旁的小村庄度过了艺术生涯中的大部分时光。他作为一名具有实验精神的艺术家拒绝了传统的历史、宗教、文学命题，一心描绘“不羁的自然”，又以浪漫的自然主义者身份因“奇异的”组画和创新的用色让同辈画家困惑不已。他周游法国和毗邻的地区，广泛地取材于各地风光：从乡间小屋到休憩的旅人，从高山森林到平原空地，从天气变化到四季时景。卢梭在不同的天气、季节、一天的不同时间里反复描绘同一个题材，如同塞尚一般深深沉迷于枫丹白露森林中。卢梭擅长捕捉自然光下的风景，然而实际上他大部分创作都是在工作室内完成的。同印象派一样，相较于叙事而言卢梭更中意捕捉一个瞬间。例如《黄昏》（Evening）中深蓝色的天空衬托出秋天的黄叶，落日的最后一缕橙色余晖掠过树冠。他以自己丰富的创作充实了法国风景画的语言。
19世纪三十年代，卢梭在几年学院训练后作为浪漫主义时代杰出的独立派和当时自然主义的有争议的新人崭露头角。卢梭受到的训练是新古典主义（Neoclassical）的，然而受17世纪荷兰和近代英格兰艺术影响的浪漫自然主义（Romantic naturalism）潮流席卷而来，风景画在法国迅速兴起，卢梭是之后的十年间将其推向顶峰的重要艺术家之一。在理想化的学院风格向激进的现代视角转变过程中，卢梭占据了关键位置。才华横溢且躁动不安的卢梭跳过了久负盛名的意大利，转而在法国本土凭借对自然的认识和敏锐的感知得到了经用一生的启发。在卢梭之前已有一些风景画家抓住季节、天气、光照随时间的变化等特征描绘景物，但象他一样在形象、风格、媒介、技法上作出各种各样尝试的则寥寥无几。在打破陈规寻找新的表达这方面，卢梭毫无疑问是最具探索精神也最开放的一个。他带领一度地位低下的风景画成为法国艺术中最卓越的类型之一，印象派之前的这一代也终于走上舞台。19世纪六十年代，日本版画在法国流行起来，卢梭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晚年作品中有所表现。
“这场展览全面地展示了卢梭的成就，从中可以见得印象派出现之前的十年里风景画多么富有创造力、多样化，且充满实验性。”J·保罗·盖蒂博物馆总监提莫斯·伯茨（Timothy Potts）这样说道，“卢梭的同辈极其敬佩他多种多样且富于变化的技巧和风格，他们认为这正与自然的神奇多变类似，直到19世纪末人们仍这么认为。那时卢梭是最受欢迎的艺术家之一，他的画作人人垂涎。”20世纪初印象派的崛起遮蔽了卢梭的光芒，但横跨欧洲大陆和北美的收藏家仍热切地渴望收集他的作品。
虽然卢梭的绘画主题没有太多种类，但他的风格却难以定型。联合策展人及J·保罗·盖蒂博物馆绘画部门总监助理斯科特·艾伦（Scott Allan）评价道：“很难将卢梭划分为某种类型，他是一位矛盾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饱含情感，从最冲动、暴躁、任性的到最平静、耐心、理性的。显而易见，这些情感波动非常有感染力，”他进一步解释，“比如这两幅勃朗峰——一幅创作于他艺术生涯初期，另一幅则在最末期，就形成了这种强烈的对比。”［即1834年的《眺望暴风雨中的勃朗峰》（Mont Blanc Seen from La Faucille, Storm Effect）与约1863－67年的《眺望勃朗峰》（View of Mont Blanc, Seen from La Faucille）］一位联合策展人爱德华·柯普（Edouard Kopp）则表示“没有哪一笔是无意为之的，每条线都有意有所指。”
艾伦接着阐述了展览的预期：“我们希望最大程度上展示卢梭的艺术成就，突出油画与草稿、作品体量大小、画面完成程度高低以及公共作品与私人稿件之间的平衡。自始至终我们都尤其关注他的创作过程与技法，并且格外重视这些风景画中体现出的精湛技巧。”他强调卢梭“既是画家也是绘图工匠”，这种细致紧凑的风格正是从早期的绘图员训练中得来的。柯普补充道：“展品不仅包括人们熟知的著名作品，更多的是数十年没有被公开展示过的画作，有些甚至从未展出过。”
卢梭本人十分欣赏莫扎特（Mozart）、贝多芬（Beethoven）、韦伯（Weber）等音乐家，受此启发，盖蒂博物馆与洛杉矶爱乐乐团（LA Philharmonic）将在8月18日于好莱坞露天剧场（the Hollywood Bowl）举行音乐会，由尼古拉斯·麦克吉根（Nicholas McGegan）指挥。届时将伴随音乐会公布一支短片，讲述法国19世纪上半叶艺术界中众多对立的思潮如何塑造了卢梭这一代人。
据悉，展览将持续到2016年9月11日。
图文整合自J·保罗·盖蒂博物馆官网及纽约时报相关评论。
编译/汪嘉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