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精神错乱的边缘：梵·高和他的疾病”（On the Verge of Insanity: Van Gogh and his Illness）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Van Gogh Museum）开幕。此次展览聚焦梵·高生命的最后一年以及艺术家与精神疾病之间的斗争，展品包括艺术家生前的创作、书信及来自朋友、医生、邻居等人的书面材料。其中《费利克斯·雷伊医生肖像》（Portrait of Dr Félix Rey）由莫斯科的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Pushkin Museum）借出，首次在梵·高博物馆展出。
梵·高的“疯狂的天才”（Mad Genius）形象可能起源于他自己的画作。在《耳朵缠着绷带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中，他似乎在细细回想自己用剃须刀片割掉耳朵留下的伤口，在画面中露出受伤的面孔，以迷幻的眼神注视着观众。《卫报》（The Guardian）评论道：“这不是对厄运的客观记录，而是强烈地表现了既被精神病奴役又被它解放的状态。”
精神疾病深深困扰着梵·高，但他也疑惑这是否与艺术天赋有必然的联系。在给兄弟提奥（Theo）的信中，他不止一次地表达自己对埃米尔·沃特斯（Emile Wauters）1872年的画作《雨果·凡·德·胡斯的疯狂》（The Madness of Hugo van der Goes）的思考，这位有些神似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的15世纪弗兰德斯画家同样饱受精神疾病困扰。梵·高博物馆将于9月14日举行研讨会，探讨梵·高的疾病及其他潜在的问题。他究竟受何种疾病所困？对这些疾病的认识会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他的作品吗？创造力和精神疾病之间有任何联系吗？在研讨会上专家学者们将交流对梵·高的疾病最新的研究，也许之前的一些疑问能够得到解答。
此次研讨会将分为两个部分：医学角度的和艺术史角度的。首先讨论的将是诊断的问题，尽管对于梵·高的疾病人们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但从未有人得出过一个综合的结论。因此，研讨会意图搭建桥梁使医学专家与梵·高的研究者们齐聚一堂，以现代的辩证的眼光评估各家说法，希望能够达成一致，得出全面的、可信的判断。该诊断将在研讨会之后的座谈中公开与观众讨论并接受提问。当日下午，研讨会的重点将转向艺术史方面。会上将比较同样饱受精神问题困扰的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与梵·高二人之间的异同。高更作为寥寥几位见证者之一目睹了梵·高1888年底的危机，考虑到人们常将精神失常与艺术在想象中关联起来，高更对梵·高作品的看法是否就此受到影响？此外，梵·高究竟是不是20世纪界外艺术（outsider art）中“疯狂的天才”代表人物之一？以上几个疑问将共同导向中心问题的讨论：创造力是否与精神疾病有所联系。
定居普罗旺斯的英国史学家伯纳黛特·墨菲（Bernadette Murphy）在为新书查阅资料时发现，1888年12月23日梵·高在法国阿尔勒（Arles）用刀片割下了他的整只左耳，而不是人们之前认为的仅仅切下了耳廓的一部分。在梵·高极端地自残之后医师费利克斯·雷伊（Dr. Félix Rey）接收了他，之后梵·高为雷伊医生绘制了一幅半身肖像画。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记录在加利福尼亚的一份档案中，绘有梵·高左耳的图纸被夹在雷伊医生写给欧文·斯通（Irving Stone）的信件里。雷伊医生关于此次事件的笔记、当时警方的通报以及梵·高在阿尔勒的邻居联名要求将他归入精神病院的一份诉状也将一同首次展出。这些证据驳倒了2009年一位不同寻常的艺术史家提出的“梵·高的朋友保罗·高更（Paul Gauguin）用剑削下了他的耳垂”的理论。
类似地，美国传记作家史蒂夫·内芬（Steven Naifeh）和乔治·怀特·史密斯（Gregory White Smith）认为梵·高并非自杀，而是被朋友的小孩射击致死的理论也有些站不住脚。展品中的一把小口径手枪被推测是梵·高自杀时使用的武器，这把来自私人收藏的7毫米左轮手枪已经严重锈蚀，据说一名农民耕作时在田地中发现了这把福瑟阿布罗奇（Lefaucheux à broche）手枪。该手枪有限的火力正好解释了为何近距离射击的子弹仅仅擦过肋骨打入腹部，并且梵·高在挣扎回到住处30小时后才离世。
展品还包括了梵·高在最后的日子里的创作，梵·高博物馆认为这些画作反应出他黑暗的心理状态，在精神疾病长期折磨下不堪忍受最终自杀。也使得阿尔勒的邻居对梵·高的围攻和驱逐有因可循。
尽管尚未得到确切的诊断，但毫无疑问间歇的抑郁和精神的麻痹逐渐将梵·高拖垮。《卫报》认为精神疾病对梵·高的创作来说更多的是一种阻碍，与其说他借助绘画释放内心的阴暗，不如说他依靠控制自己绘画来保持稳定和清醒。梵·高总鼓励朋友吸烟，正因为据他所说，吸烟也是抵御精神失常的一道堡垒。《梵·高的椅子》（Van Gogh’s Chair）中，这把简朴但牢靠的椅子仿佛象征他自己——他期望中自己的样子——现实又可靠的一位朋友。抵御内心黑暗的烟草和烟斗被留在椅子上，而他独自走进了田野之中。
据悉，展览将持续到2016年9月25日。
图文整合自梵·高博物馆官网及卫报、纽约时报等相关报道。
编译/汪嘉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