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世纪（El Siglo de Oro）无疑是欧洲历史中精彩绝伦的一章，此时西班牙各地卓越的艺术家层出不穷：画家例如巴托洛梅•埃斯特万•牟利罗（Bartolomé Esteban Murillo），迭戈•委拉斯开兹（Diego Velázquez）以及弗朗西斯柯•德•苏巴朗（Francisco de Zurbarán）技艺高超，声名远扬；以格雷戈里奥•费尔南德斯（Gregorio Fernández），佩德罗•德莫纳（Pedro de Mena）以及胡安•马丁内斯•蒙塔涅斯（Juan Martínez Montañés）为代表的一批雕塑家同样属于最杰出的大师之列。17世纪的欧洲正经历瘟疫、饥荒和武装冲突，也正是这样一个剧变的欧洲孕育了奇妙的黄金世纪。
“黄金世纪：委拉斯开兹的时代”（El Siglo de Oro：The Age of Velázquez）展示了1550到1680年间西班牙丰富的艺术成就和当时的政治状况以及城市形态。此次展览按照时间顺序，以西班牙最重要的几处艺术中心为例，分别介绍了腓力三世（Philip III）、腓力四世（Philip IV）和查理二世（Charles II）统治时期的西班牙艺术，讲述了巴洛克（Baroque）绘画与雕塑的大致发展过程。观众们将走过各个地区的艺术中心，包括马德里，巴利亚多利德，托莱多（Toledo），巴伦西亚（Valencia）和塞维利亚（Seville）等城市。其中专门为西班牙巴洛克绘画设立的展厅十分引人注目，这批来自柏林国家博物馆铜版画陈列馆（Kupferstichkabinett）的作品此前从未有过公开展出。除此之外，绘画和雕塑之间紧密而复杂的关系也尤其值得探索，展览以彩色木雕形式的作品为例，十分具体地向观众传达了自己的思考。
此次展出的130多件作品来自全球64家机构，包括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Museo del Prado），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巴黎卢浮宫（Louvre）和巴利亚多利德（Valladolid）的国立雕塑博物馆（Museo Nacional de Escultura）等。该展览由柏林国家博物馆（Staatliche Museen zu Berlin）下属绘画馆（Gemäldegalerie）与慕尼黑艺术馆（Kunsthalle München）联合举办，由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 Felipe VI）和德国联邦总统约阿希姆•高克（Joachim Gauck）共同赞助。
腓力三世（1578-1621，1598年继承王位）统治期间，受到外来力量影响的西班牙艺术表现出惊人的多样性。居住在托莱多城的画家多米尼克•提托克波洛斯（Domenikos Theotokópoulos）别名“El Greco”（埃尔•格列柯），意为“希腊人”。他在作品中将意大利、西班牙以及自己故乡的绘画传统结合起来，发展出别具一格的艺术风格，其独特的魅力极具影响力。另一位艺术家胡安•桑切斯•科坦（Juan Sánchez Cotán）同样曾在托莱多生活，他与胡安•凡•德•阿门－莱昂（Juan van der Hamen y León）在酒馆画（bodegón）的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如今它被认为是典型的西班牙静物画类型之一。富饶发达的塞维利亚同样是一座国际化的小城，它是安达卢西亚（Andalusia）艺术的心脏所在。胡安•马丁内斯•蒙塔涅斯是塞维利亚雕塑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位，他的作品具有写实的特点和栩栩如生的神态。
展览第二部分将目光转向一群巴洛克时期的大师：被政客精英和宗教人士包围的腓力四世（1605-1665，1621年继承王位）十分热爱艺术，而此时西班牙社会正深陷经济危机的泥淖。在社会现实的阴暗背景下，艺术成为伪装繁荣景象的重要媒介之一。腓力四世与宠臣奥利瓦雷斯伯爵（Count-Duke of Olivares）力图将艺术塑造为一种政治手段，为此他赞助了数量可观的一批艺术家。最终，他们将朝廷所在的马德里发展成为西班牙最重要的艺术中心之一。首都吸引了众多艺术家前往，包括塞维利亚的迭戈•委拉斯开兹。年轻的委拉斯开兹24岁就在这里占得一席之地，被任命为宫廷画师——一名艺术家所能谋得的最高职位。他在肖像画方面做得尤其出色，这个职位意味着委拉斯开兹负责为皇室家族创作他们的官方画像。这些作品十分明显地表现出艺术家在感同身受地体会描绘对象的心理，这种共情的状态也在委拉斯开兹描绘其他宫廷人物和环境的众多画作中有所体现。
教会在反宗教改革运动（Counter-Reformation）中占据了主导艺术发展的位置，在巴利亚多利德出现了一间只创作宗教题材雕塑的私立学校。格雷戈里奥•费尔南德斯是这里的代表人物，他曾是当世纪最成功的西班牙雕塑家之一。他于1627年创作的彩绘木雕《帕尔多的基督遗体》（Cristo Yacente of El Pardo）无疑是一件极为出色的、具有代表性的西班牙巴洛克雕塑作品。其中精美的彩绘由画家迭戈•德•拉•佩纳（Diego de la Peña）和赫罗尼莫•德•卡拉布里亚（Jerónimo de Calabria）完成。费尔南德斯为这件真人大小的木雕添加了许多其他部件，例如象牙制的牙齿和牛角制的指甲，这些锦上添花的装饰使它看起来栩栩如生。另一组彩绘雕塑同样为真人大小（创作于1610年之后），描绘了背负十字架的基督和随从，此次展览是这组雕塑在德国的首次展出。这类作品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它们反映出一种当时新兴的对宗教的虔诚，可以将其看作是对反宗教改革运动的一种抵触行为。这类作品意在强调观者的宗教信仰，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胡塞佩•德•里贝拉（Jusepe de Riberas）的故乡巴伦西亚距离马德里较远，某种程度上得益于此，这座城市相对独立地发展出了自己的风格。这里的艺术同样也大量牵涉到宗教领域和精神世界，在里贝拉的《圣母子与圣布鲁诺》（Madonna with the Christ Child and Saint Bruno）中我们可以看到现实与幻像被巧妙地交错重叠。另一件激动人心的作品是苏巴朗的《阿西西的圣方济各在墓中》（St. Francis of Assisi in His Tomb）：与真人等高的圣方济各在画布上面对观众，人们身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场景之中，自然与超自然的界限似乎被模糊了。
腓力四世的继任者是查理二世（1661-1700，1665年继承王位），宫廷所在的马德里在17世纪末也是欧洲最大的城市之一，而此时西班牙其他城市的人口正在不断减少。马德里成为中心城市后，定居于此的艺术家们交流日趋频繁，艺术活动开始围绕首都兴盛起来。
艺术家们的创作多多少少显示出社会环境的影响，无一不对时代的剧变有所反映。西班牙巴洛克画家巴托洛梅•埃斯特万•牟利罗与委拉斯开兹齐名，他建立起绘画的一个新类型，画面取自日常生活中的街道。例如在《吃馅饼的小孩》（Children Eating a Pie）中，两个赤脚小孩脸上流露出这个年龄特有的天真自然，快乐的神态甚至让人注意不到他们衣服破旧，明显生活十分拮据。
黄金时光随着这个世纪走向终点逐渐远去。然而它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之后世世代代的艺术作品中都能看到黄金世纪的痕迹。与旧世纪一同离去的还有查理二世，这位国王膝下无子，他的去世意味着哈普斯堡王朝（Habsburg dynasty）结束。就此，西班牙历史翻开下一篇章。
据悉，展览将持续到2016年10月31日。“柏林的黄金夏日”（Golden Summer in Berlin）系列文化项目将与展览同期进行，当地书店、餐厅、语言学校、弗拉明戈舞蹈工作室等机构将与柏林绘画馆合作举办讲座、音乐会、电影放映等活动。
图文整合自柏林绘画馆官网。
编译/汪嘉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