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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雷迪回顾展:我对抗原子弹的武器是一片草叶

时间: 2017.2.6

近日,由卢卡·马西莫·巴尔贝罗(Luca Massimo Barbero)策划的“我对抗原子弹的武器是一片草叶:坦克雷迪回顾展”(My Weapon Against the Atom Bomb is a Blade of Grass. Tancredi. A Retrospective)于威尼斯佩姬·古根海姆美术馆(Peggy Guggenheim Collection)开幕。此次展览共展出作品94件,将开放至2017年3月13日。

坦克雷迪·帕尔梅贾尼(Tancredi Parmeggiani)被认为是20世纪下半叶意大利最独特、最高产的画家之一。他于1927年在意大利费尔特雷出生,1964年在罗马去世,是一位英年早逝的杰出战后画家。坦克雷迪是在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之后唯一一名有机会与佩姬·古根海姆建立合同关系的艺术家。佩姬·古根海姆曾于1954年在自己的宅邸——维尼尔狮子宫(Palazzo Venier dei Leoni)为坦克雷迪举办画展,时隔60余载,坦克雷迪再次回到佩姬·古根海姆故居,以94件作品回顾他流星般短暂但耀眼的艺术生涯。此次回顾展展品包括佩姬·古根海姆捐赠到美国的一部分画作,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rden Art)藏品《春》、布鲁克林博物馆(The Brooklyn Museum)藏品《空间,水,自然,景象》(Spazio, Acqua, Natura, Spettacolo)、沃兹沃思学会(Wadsworth Atheneum)藏品《无题》(Senza titolo)等,这是自它们被捐赠以来首次回到威尼斯展出。

展览开头展示了坦克雷迪在50年代初的创作,包括少见的早期自画像以及著名的《春》(Primavera),后者是1950至1951年间他首次尝试纸上彩绘的成果之一。这段时期对于坦克雷迪来说是决定性的:结识佩姬·古根海姆对他艺术生涯的展开至关重要,她将自己宅邸的一部分提供给坦克雷迪作为工作室,并且收藏、推广他的作品,使远在美国的博物馆和收藏家都听闻他的名声。得益于佩姬·古根海姆的帮助,坦克雷迪青年时就已经在国际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2000年,焦尔吉奥·贝拉维蒂斯(Giorgio Bellavitis)向古根海姆基金会捐赠了坦克雷迪的9件纸上绘画作品,这一组画作记录下了佩姬·古根海姆与坦克雷迪之间紧密的关系。

这一时期也是坦克雷迪个人风格日渐成熟的时候,一些评论家用“分子形态的”来形容他色彩繁多、空间细碎的风格:制图工艺的应用、鲜明的色彩、碎片状的画面,强有力的笔触和活泼的色彩恰到好处地、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富有生命力的紧凑的笔触,铺满每一寸画布。坦克雷迪曾表示:“我用非常简单的‘形式’来控制空间:‘点’。点是最小的可以度量的几何图形,但也是理解起来最直观的;点的四周被空隙围绕,背面,侧面,前面;你创造的任何一个点在形式上、几何上、我的画作能占有的任何一个维度上都是被空隙围绕的。”1952年,坦克雷迪与卢乔·丰塔纳(Lucio Fontana)一同签署了空间主义运动(Movimento Spaziale)宣言,之后几年在罗马、米兰以及威尼斯的卡尔洛·卡尔达佐(Carlo Cardazzo)的画廊陆续举办展览,作品被数位重要的美国藏家收藏。1954年,佩姬·古根海姆在维尼尔狮子宫为他举办的展览巩固了这位年轻画家的地位。佩姬·古根海姆在自传中回忆道:“渐渐地,他(坦克雷迪)从波洛克发展出了他自己的风格。在意大利人们称他为空间主义者(Spazialista)。很快我的屋子里就挂满了他的水粉画,它们如此精妙又轻盈。”

展览第二部分陈列了坦克雷迪在1955年至1959年间完成的作品,包括1954年开始创作的《自然》(Natura)系列画、曾在纽约赛登伯格画廊(Saidenberg Gallery)展出的数件画作,以及1959年坦克雷迪移居米兰后在巴黎保罗·法舍蒂画廊(Galerie Paul Facchetti)展出的作品等。此时人物形象再次回到了坦克雷迪的画面中,相比早期肖像画而言人物多了怪异的变形处理。1960年,坦克雷迪游历挪威后受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影响,越发喜爱火焰形的笔触和荒诞变形的人物,并加入在威尼斯兴起的反过程(Anti-procès)运动。此时正值危机时期,这时坦克雷迪的绘画多了存在主义意味和政治意义,这也是此次展览标题中的警句的来源:“我对抗原子弹的武器是一片草叶”——坦克雷迪对当时阿尔及利亚、越南等地战争和美苏冷战等冲突的回应。属于这一关键时期的作品中最著名的是1962年完成的三联画《广岛》(Hiroshima),此次展出是该系列三幅画近十年的首次重组。

展览最后一部分传达了坦克雷迪对仇恨和暴力的反对,他去世前的作品如《乡村日记》(Diario paesano)、《由我和由其他人绘制的花朵101%》(Flori dipinti da me e da altri al 101%)中充满了对战争和当时重大事件的隐喻。他将任何事物都放上画布:自己的草稿,带花朵图案的墙纸,印花朵纹的布料,报纸和杂志的插图等等,背景涂满生动、鲜艳的圆形色块。此时坦克雷迪的精神状态似乎糟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贝尔托·莫鲁基奥(Berto Morucchio)回忆中的坦克雷迪在1964年时已经处于精神“破碎”的状态中了,“结束”这个词在他的笔记中频繁出现。坦克雷迪不羁的艺术生涯在他37岁时戛然而止。

“你记得夏天早晨的山头吗,阳光已经很热辣但你还觉得有点凉,下午猛烈的阳光好像给你的骨头加了点钙,让它们更硬,让你的身体在地上更有分量,当你汗流浃背地爬上岩石,当你沉浸在花朵和榛子中,当你觉得你在实现一个童年梦想,当探险的乐趣在于生苔的石头或者嚼口香糖……我觉得大部分的画中都有一点这种东西。”——坦克雷迪,1961年。

图文整合自佩姬·古根海姆美术馆官网。

文/汪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