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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赛博物馆推出大型展览“超越星空:从莫奈到康定斯基的神秘风景”

时间: 2017.5.24

“超越星空:从莫奈到康定斯基的神秘风景”展览由奥赛博物馆与加拿大多伦多的安大略艺术画廊(Art Gallery of Ontario)合作举办,奥赛美术馆和橘园美术馆的馆长盖伊•科热瓦尔Guy Cogeval担任策展,安大略画廊版画与绘画部门的策展人凯瑟琳•罗兰Katharine Lochnan、奥赛美术馆策展人伊莎贝尔•莫林和贝艾特里斯•阿凡思联合策展。展览主要通过高更、莫里斯•丹尼斯、费迪南德•霍德勒和梵高的作品探索了风景这一题材。同时也展出了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艾米丽•卡尔(Emily Carr)等不太为法国人所知的北美艺术家们的作品。

19世纪末期的象征主义艺术家们在神秘主义的经验中汲取了灵感。他们超越物理表面寻找秩序,脱离物理现实走向万有之谜,以宇宙不可分解的联合中的自我抑制为实验。

在那一时期,新兴的证实主义把科学实验视为重中之重。然而,与证实主义兴起的大背景相抗衡,出于对科学和自然主义的狂热崇拜的反抗,在这样一个巨变中的世界里,艺术家们选择唤起内在的情绪,选择走近神秘的存在。从而他们开始怀疑他们自己的初衷、信仰文化和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而大自然变成了灵魂研究的研究室。大自然成为艺术家们体验神秘经验的理想之地,而这种研究也在神秘经验中达到顶峰。

神秘主义在19世纪晚期被广泛传播,这种神秘主义是一切宗教和信仰的共同特征。神秘主义通过与自然的合一提供一种接近万有之谜的方法。此次展览力图分析20世纪下半叶神秘主义如何影响风景绘画,也力图分析神秘主义如何为抽象的诞生预备道路。

展览各个部分展出了来自不同文化的艺术家的作品。而这些艺术家都在探索自然的超验和守恒。展览分为五个部分——“沉思”、“灵魂的风景”、“北方的故事”、“夜晚或战争之殇”、“宇宙”。

沉思——令人沉思的风景

展览的第一部分“沉思”以莫奈的美学实验为支撑体系,使观众对这种引人深思的艺术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很多艺术家用风景主题作为一个起始点来表达他们对神秘体验的渴望。比如纳比画派的艺术家,这些艺术家认为神圣树林这一题材有助于冥想。

莫奈、梵高和克里姆特的作品逐渐不再强调对象而是突出颜色的重要性。因此这些作品带给观众一种超验的感受。

莫奈的系列尤其以容易引人深思为特点:比如他的《干草垛》就可以被视为对生命的暗喻——生命就如不同时间里光的不断变化。英国天主教哲学家伊芙琳•昂德希尔和瓦西里•康定斯基曾分别在《神秘主义》(1911)、《回顾和其他文字》(1913)这两篇文章中也曾写到莫奈的《干草垛》中的情绪力量。

亨利•勒•斯丹纳在他的《黄昏中的白色花园》首要表达的就是对平静的追求,这种追求就像小说家穆雷所说的是“典型的没有信仰的神秘主义”。而奥迪隆•雷东的《黄色背景上的树》同样用梦幻般的场景唤醒观者的敏感的神经。

高更和纳比画派在阿旺桥(Pont-Aven)时期所选用的“神圣树林”这一主题,是对风景的深层精神象征主义解读中最重要的例子之一。这回应着夏尔•波德莱尔的诗《应和》(Correspondances)。这首诗把自然比作一个圣殿,而把人类的生命比作穿过“象征符号的森林”的一场旅程。

树被视为链接物理世界和更高存在的柱子。人类是一个朝圣者,行走穿过这些柱子,寻找自然中所反映的精神性。树林浸透着看不见的超自然的力量,树林也可以是出现宗教画面的地方,莫里斯•丹尼斯的《雅各与天使摔跤》就是一个例证。

纳比画派的神秘主义画面在一种高度革新的风格中被反映出来;综合的构图,平面的形体,明亮而不真实的色彩是这种接近抽象的“灵魂美景”所使用的媒介。

灵魂风景——自然中的神性概念

第二部分更深层地探索了自然中的神性概念。这一部分的作品来自综合主义、象征主义和分离主义运动。他们的象征手法来自基督教和泛神论中的象征和隐喻。

19世纪晚期,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在每个艺术家中激起不同的回响,这取决于他们的宗教背景、国家文化和所处群体的影响。在画家对被认为更真实的早期年代或是与当下的证实主义现实相对的理想主义进行探究的时候,他们把风景看做是探究“造物”与他们自身的关系的媒介。

一些艺术家通过采用基督教的隐喻,以及采用把这些隐喻与当地风景相融合的方法,这样来表达他们的内省(例如梵高和高更)。而另一些艺术家,例如奥迪隆•雷东,则把他们的个人探究映射到想象的、梦境般的风景当中。

然而分离派的塞甘蒂尼(Segantini)和保尔裴朵(Pellizza da Volpedo)则采取了不同的方式,他们让风景表达风景本身,使造物中的神性整体地呈现于脑海中。这种画面通常是通过引入风景中的寓言表达出来的。它通过与人类的卑微渺小相比较强调了自然的浩瀚无边。象征主义者,比如皮埃尔•皮维•德•夏凡纳(Pierre Puvis de Chavannes) 和 阿方斯•奥斯伯特(Alphonse Osbert),更倾向于把自然当做“灵魂的风景”来研究。在其中,神性的概念可以和谐地融入到自然环境中。

北方的故事——个体在宇宙中的迷茫

第三部分,1910-1930年这段时间,加拿大艺术家用生动而有创意的绘画讲述了北方的故事。这些绘画受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自然世界的影响。

欧洲北部的艺术家们,如Willumsem、Strindberg 和 Fjaestad选择自然作为他们对神秘主义研究的表达方式和创作题材。

一小段时间之后,在加拿大,一些年轻画家看到了1913年在布法罗展览的“斯堪的纳维亚”(Scandinavian)艺术家们的作品。他们意识到这些艺术家对待开放空间的态度是如何密切地反映着他们自身的渴望。于是,1920年,这些年轻艺术家创立了一个七人组合(哈里斯Harris, 麦克唐纳德MacDonald, 里斯莫Lismer, 瓦力Varley, 卡尔Carmichael, 强森Johnston, 杰克逊Jackson, 除了汤姆•托马斯Tom Thomson, 他早早地去世了。)并首次关键性地影响了加拿大的北美洲的风景画风格。

他们被与世隔绝、时间之外、荒无人烟的地方所吸引,并且把风景看做象征式的图像。而这种象征式的图像与艺术家寻求个人认同的需求密不可分。他们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并将精神维度融入其中。

团体中的一些成员被神智学所吸引。神智学是由美国的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发展出来一种哲学。

1918年之后,哈里斯(Harris)和卡尔(Carmichael)继续创作了下去,并发展出一种成熟的接近于抽象的风格。

夜晚或战争之殇——体验自然的超验力量

在第四部分中,这些风景画也同样以着真实的或者主观化了的夜晚为内容。画面或是像梵高的作品中那种明亮的风格,或是忧郁而悲伤的如魔鬼存在于其中一般。

夜晚是属于梦与神秘的时间,它经常被艺术家所捕捉。尤其象征主义的一代更是受到了夜间的气氛的启发。这一代将至作为提供多重解读的手段。

“夜晚”并不仅仅是指物理的“夜晚”。物理的“夜晚”仅仅是许多关于光的研究的研究对象。而这里的“夜晚”更是指“灵魂”的夜晚。它浸透了精神意义,是一种死亡、沉默、孤独的象征,同时也是一个超验之处,一种与神性发生潜在联接的媒介。

作为这些画面的先驱以及英国美学运动的参与者,詹姆斯•惠斯勒大概会乘条小船去泰晤士河然后回去在他的工作室里再把他的《夜晚》画出来。画的时候,他会把风景转译成对灵魂状态的反映。

对于梵高和“斯堪的纳维亚”画家欧仁•杨森 (Eugène Jansson),对夜空的思索既是对光线的研究又是拥有强大精神内涵的灵魂内省。

克偌晋夫( Fernand Khnopff)在他所画的布鲁日的忧郁画面中让影子成为荒芜和死亡的象征,于是所有带有希望的感觉看起来都要消失了。 亨利•勒•斯丹纳同样在他的布鲁日的“死亡城市”主题中和他所描绘的威尼斯的寂静黄昏中汲取了灵感。

在《盲人》中,尼尔森Ejnar Nielsen简化的风景和曲折的道路呼应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盲目”,述说着“内在的”黑夜。

很快人们就发现“内在的”黑夜真实地存在于人类的内心中。而人类内心的黑夜即是魔鬼的显现。在20世纪早期,这黑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悲剧浪潮中激起了强大的回响。

加拿大同样在这一冲击中生灵涂炭。上一章节中组成“七人团体”的那些艺术家此时受雇于加拿大战争回忆项目,为纪念逝去的生命而创作。

“七人团体”中的瓦力(Varley)和杰克逊(Jackson)画下了荒凉阴冷、伤痕累累的风景,这些风景反映着一直萦绕他们心头的困惑:这种牺牲是值得的吗?这些风景的色彩从单色到丰富。这些艺术家的创作带有神秘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存在于“隐藏意义”中。这些风景画已经接近抽象(瓦洛东Vallotton)和空想(纳什Nash)。

人类作为参与者和受害者的形象今天却仍旧潜伏在夏加尔的作品中或是潜藏在瓦力作品中那些自我毁灭的幽灵中。稍早一些,象征主义的威廉•德古夫•德•南克(Degouve de Nuncques)描绘了“死亡风景”,而这种“死亡风景”在席勒笔下可能被描绘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宇宙——星际领域的力量

最后一个部分表现了使人类超脱而进入星际领域的力量:宇宙和它的星际之光。

在试图理解宇宙这一别样的神秘风景时,科学和唯灵主义(Spiritualism)携起了手来。画家们曾被欧洲的科普读物所影响,并在探索宇宙空间的道路上发挥着想象,正如天文学家和作家卡米耶•弗拉马利翁(Camille Flammarion)那样。

在美国,阿瑟•德夫(Arthur Dove)和欧姬芙(Georgia O’Keeffe)从事着他们在精神与风格上的实验。他们用云彩来达到抽象的目的,所用的色彩反映了星际空间的景象。

蒙克描绘了爆裂中的太阳。这太阳在分解到宇宙之中之前是照耀着地球的最后一颗恒星。
莫里斯•查巴斯来与灵魂作家莱昂•布洛伊(Léon Bloy)和爱德华•苏雷(Edouard Schuré)等人关系很近。莫里斯•查巴斯因他出版于1889年的作品《伟大的开端》而出名。书中称宇宙实际上是一个灵魂的领域,死者的灵魂在其间游荡。

希尔马•阿夫•克林特被神秘学所吸引,每每在经历唯灵主义经验之后开始画画。《祭坛的装饰品》使我们浸入到炽热的宇宙论的日光之下。捷克艺术家哈里克(Wenzel Hablik)用一种更加合理的方法重新开始了他所偏爱的使用晶体结构的绘画。他用这种方式绘画出了有序的、建筑结构式的却又十分炫目的世界《星夜》。

这种用圆形表现宇宙空间的刻画方式也被奥古斯丁•贾科梅蒂(Augusto Giacometti)应用在他相同主题的绘画上。

1902年乔治亚•瓦特(George Watts)以非凡的天赋创作出《星系播种者》。而唯有在这幅画的帮助下我们才能真正地解读星夜。这幅画以象征主义的夸张姿态将我们带入一个“造物”的漩涡中,把星星后面那个世界放到我们手掌之中。

总体来说,这次展览所意图反应的正是康定斯基所描述的“那些在外部寻求内在的。”

编译/左雨濛

编译自奥赛博物馆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