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久鹏的工作室见了一些他当时的近作。画的是天秤,秤的两端各自置着佛首及粪便,画面黑白,印象深刻。“既然一切皆为起心动念,便无有般若与污秽之差别”——我猜他画的是这个意思。
那段时间,我也画过与佛教有关的绘画——一僧人与虎作眠。这题材在佛教绘画中并不新鲜,罗汉伏虎比比皆是,佛典中也多有慈悲者舍身饲禽兽的故事。
这些作品都与佛教有关,当时曾想以《迫于永远》为题目将这些作品一起展览。
《迫于永远》是新疆作家李娟的一篇爱情诗:
“我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如此遥远。于是你来找我时,还在漫长的旅途中就死去了……我用了太长的时间,投以等待之中。以至于剩下的时间已不够用来完成最最短暂的一场爱情……我在这边独自开始了。我已无法继续等待下去。”
在《悲华经》中,“宝海梵志面对已解脱至涅槃之境的众菩萨发愿——誓愿下生至恶时乱世,不计施予,为众生代罪过,永续正法,直至再无世间人忍受世间苦。悲华,即慈悲的莲花。宝海梵志,为释迦牟尼佛的前世身。”这是另一则迫于永远的故事。
我和久鹏将这个展览的想法说给了倪军老师,希望他写篇文字或给一些建议,但倪老师更愿意一起展览。
那段时间,久鹏我俩和倪老师经常见面,谈论很多话题。话题涉及“西方古典艺术与基督教的关系;西方现代主义与犹太教的渊源;激进革命式的艺术观带来了怎样的矫枉过正;标榜颠覆的先锋艺术如何重新被纳入资本与体制,以及急于完成现代化的削足适履式的中国当代艺术… ,等等。”
这些谈话,让我们受益很多,与倪军老师一起做展览是我们学生的荣幸。而我们这时的想法已与那个关于佛教的展览相去甚远,便决定另立题目。一日,与倪军老师闲聊,朋友静媛在场,随口赐名“玉渊潭”,她说:“…那是一个确实存在的地方…。”
“旧时,玉渊潭处有泉水涌出,冬夏不竭。因地势低洼,西山一带山水汇积于此,水乡景色,沙禽水鸟多翔集其间。
至清代,随着地下水位的下降,玉渊潭几度干涸。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浚治成湖,引西部山区一带山水下泄注入玉渊潭,使几近枯竭的玉渊潭水源得到补充,也为沿途百姓减缓了山洪灾害。
新中国成立以后,北京市政府对玉渊潭和上下游河道进行了整治,增加了两个新湖,形成了蓄水滞洪的枢纽,官厅、密云两水库来水,经永定河引水渠和京密引水渠穿过玉渊潭流入北京南部的大小河湖。
玉渊潭夹在东西钓鱼台中间,昔日皇家园囿,今为人民公园,也在北京的水利工程上起着引水、蓄湖、调洪的作用。”
玉,渊,潭,三字相叠有意象。玉渊潭也是地理上确有其实的一方水土。西方谚语 — “ You are what you eat .” 直译为人如其食,引申义—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展题为《玉渊潭》,意在本土经验的无可替代。
绘画是个积累沉淀、经验内化、缓慢生长的过程。参加展览的这些艺术家都是看中这个过程的。
文/齐星
展览名称:玉渊潭
艺术家:齐星、范久鹏、倪军
策展人:孙晓彤
开幕酒会:2016年8月6日下午4点
展期:2016年8月6日——9月18日
地点: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四号998艺术区D-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