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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的镜像:苏新平版画四十年作品展(1979-2019)”启幕

时间: 2019.11.19

2019年11月17日,由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版画博物馆主办的“主体的镜像:苏新平版画四十年作品展(1979-2019)”在中国版画博物馆开幕。

展览前言

苏新平常常被艺术界定义为一位“当代艺术家”,他的创作跨越多种不同的媒介,很难单一以某种类型学或风格学进行划分;他着力提供给观众的,并非现实主义的主题性再现或现代主义的形式化研究,而是富于时代性和个体性的精神创造。这些作品及其所创造的思想毫不抽象,从一开始就受到他最初的专业——版画——的全方位深刻影响。

苏新平出生于内蒙古集宁市。1978年,18岁的他从部队退伍后考入天津美术学院绘画系版画专业,并在那里接受版画,尤其是木刻的专业训练。他早期的作品数量极为巨大,基本以木刻为主。1983年毕业后,苏新平分配回内蒙古师范学院任教,两年后,他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攻读研究生,并将自己的兴趣由木刻转向了石版。

在喧嚣的首都北京,他埋头4平米的画室,创作了数量不菲的超现实主义石版作品。留校任教以后,恰逢中国经济的持续崛起,使得他开始关注一系列社会议题,并创作了大量油画作品。但新世纪以后,那些刺激的社会图像开始从他的画面上隐退,并转变为一些“抽象”的形象,进而以模块化的方式进行视觉重组的铜版实验。

无论评论家如何试图在他的创作中寻找“社会”和“观念”,但他却始终未曾放弃版画这种独特的媒介。“版画”对苏新平的影响全面而深刻,这不仅体现在中国版画的传统、现代新传统方面,还体现在对国外版画的创造性接受方面,以及在对版画作为观念对象和思想资源的当代认知方面,并创造出一种个人化、经验化的基于“版画”的独特“当代艺术”。

——策展人 盛葳

第一单元 知识的搅拌

1979年,苏新平离开内蒙家乡,考入天津美术学院绘画系版画专业。他在这里主要进行木刻的学习和创作。苏新平的早期作品具有浓厚的中国现代版画的传统,这个融合的传统至少包含了新兴木刻的国际主义风格、从延安木刻开始的中国民族风格,以及日本另一种融合主义传统的东方现代木刻风格。其特点主要是注重东西融合,在语言上强调本体研究,正符合改革开放初期中国艺术发展的内在需求。苏新平从中发现自己独特的母题——边疆与乡村。几乎同时期徐冰的作品也展现出相似的表达,或许正是因此,他才对苏新平的木刻作出感同身受的评价。[盛葳]

1985年我就看到过他大量的黑白木刻画,强烈的黑白对比,刀用得像斧头砍下来似的……从那批木刻作品开始,他就是在用自己理解的艺术与之前在内蒙古的情景、记忆之间找到一种合适的、自己感觉“对”的关系。而依据什么来判断“对”呢?那时的他对艺术的理解是,革命的现实主义图像在思维里的遗存,以往版画历史(以新兴版画为主)的所有知识……都在当时新鲜的文化空气下重新排列,依自己的性格来“搅拌”,最终落实到每一幅图的每一刀往哪下。我相信,他都是在用木刻(拉得很开的黑白关系)与现实(像斜视油画般的)进行拉锯。【徐冰《新平的画》】

第二单元 荒诞的宿命

边疆是新中国版画的重要题材,人们来这里无论是体验生活、写生创作,还是上山下乡、学习工作,它都不过是人生的驿站,迟早将会远离,但对于苏新平而言,这片土地的意义却完全不同。一方面,他生长在这里,性格中深深烙上了草原印记;另一方面,大都市又让他充满想象。矛盾的叠加化合为一种奇怪的“乡愁”。当他身处草原,却向往都市,当他置身闹市,笔下的主题却始终是草原。作为一种自我确认的心理符号,苏新平笔下的内蒙逐步演变为宁静与焦虑并存的超现实主义形而上学。正是因此,曾在内蒙插队并在离苏新平家不远的集宁师范学院学习和任教的高名潞,将苏新平的创作称为“魔幻牧歌”。[盛葳]

天地悠悠,日月轮转。这博大的运动空间和绵远的时间流恐怕是任何文字和绘画都难以描述的。蒙古人是以无言以悟对、静寂以观照、默然以顺化的态度对待这天地空间和时间历程的。苏新平或许感到了这“无言”“默然”“孤寂”“单调”等心理时空的特点……我从他所有的新作中都看到了“荒诞”与“宿命”的意味。所有的形象都似乎是着了魔,连续与复数的形式逻辑使所有人物形象的运动都带有了无休止与单循环的节奏。当自然的意志或者社会人生的惯性简明而单一以后,就有了宿命,因为一切都是先定的,偶然与个体是无能为力的,个体唯有服从,即使照样艰辛。【高名潞《寂然通睿,宁静致远——苏新平的版画艺术》】

第三单元 远去的白马

苏新平在中央美院攻读研究生期间“发现”了石版。石版制作麻烦、耗时良久,但对于不善交际的苏新平而言,反而成为一种救赎。随后,草原上和谐共处的人与动物的关系,在他的画面上土崩瓦解,日常生活的叙事也随之消失。人入梦境,马却远离,孤寂感扑面而来。室友尹吉男将此定位于三种孤寂的合体。这是作者本人和所有现代人共同的隐喻。在平静的梦境和漫步背后,隐藏的是不安的灵魂。马、牛、羊逐渐发展为一个单独的题材类型,但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有作者本人的影子,他们在90年代的新经济大潮中不可避免的走向焦虑。[盛葳]

苏新平所表现的人的孤寂并不限于大草原上的孤寂,也含有工业文明中的城市的孤寂,也是潜在无形的他自己的孤寂。在苏新平的眼里,人是孤寂的符号!他所创造的白马,也是同样的意义,都是孤寂的符号……苏新平把他主观上的草原状态与城市状态以一种“心力”叠压在一起,当然这已远远超过了加法的魅力。更重要的是,他把自我状态也实实在在地叠压在一起。他是一位来自内蒙古的青年画家,却并非蒙古族,只不过在静观经历过的生活。另一方面,他是以城市状态在静观草原状态,他又是以个人特有的沉静的固执去触碰生活中的孤独感。【尹吉男《人马》】

第四单元 迷失的寓言

1992年,中国开始了新一轮的经济开放。苏新平在澳大利亚和美国访学回来时,发现社会空气已较从前大为不同。他画面上宁静的小镇开始变得喧嚣,作品中的人也由内省变得躁动。对于国际艺术观察家而言,这种感受尤其明显。在他们看来,苏新平的作品是中国现实的镜像,见证了经济崛起和社会变迁。苏新平的作品从个人化的极端走向社会化的另一个极端。他大量描绘了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行人以及不同场合人们干杯的激情,一切都展现出无比欢愉的状态,画面上刺激的色彩则进一步加深了观众的感受。然而,这是一种过度的心理行为,也是一种过度的艺术表现。[盛葳]

苏新平一直思考着那些在中国脱胎成为以市场为导向的社会过程中,以及社会阶层重新洗牌的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显像,以此创作一针见血,让人身心投入的同时又酸楚悲切的作品。画面上各式各样的中国人被安排在积压而又茫然的空间中。【戈登•劳伦《人间烟火——苏新平的绘画》】

苏新平所发现之物似乎都带有悲情色彩,在这个意义上世界是迷失的,尽管那些举杯庆祝的人是和谐积极向上的。……但是苏新平想象中的人们并不感觉到快乐,也决不想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他们表达出一种孤独感,一种对生活不满的态度。【乔纳森•古德曼《苏新平:关于迷失的寓言》】

第五单元 未知的绘画

无论是苏新平使用版画还是油画,表现内心还是再现现实,版画从不曾在他创作地图的边缘,相反,版画仍始终如影随形。在2010年以后,苏新平创作了一批极为独特的铜版画。这些版画大致可以被看作风景,但它们既不是古典主义艺术家笔下的神圣风景,也不是印象派笔下的临时记录,而是一种恰巧采用了版画形式的独特的观念艺术。这些作品常常由数量巨大的小方块组成,每一个小方块既是一个独立的小幅铜版画,也是在展览现场随机拼装为巨大尺幅风景的基本单位。完整的作品,只有在展览中才能形成。苏新平走向了对版画媒介的观念性思考,并基于此进行全新的创造。[盛葳]

我一直追随自己的内心感受去创作,不被某种既定方式和语言逻辑所束缚,以碎片式的艺术方法进行的日常表达看似是艺术家迷恋于顺势而为的语言实验,其实远不止于此。面对每一天的所作所为、所听所感,我总是会在纸上用铅笔涂涂划划,如同日记那样天天记录着,表面看似乎是抽象的线与面,其实代表了我每时每刻的感觉和感受。日复一日记录了碎片化的生活方式,造成无数的碎片化图像,它们汇集起来又构成意想不到的视觉景观。看似是偶然得来的结果,其实拼合的过程也引发了思想观念的植入。无论是完成还是未完成的状态,都是遵循我的内心感受,整个绘画过程中全神贯注于脑、心、手的统一,这样我的绘画语言方式、方法和我的思想观念便统一起来了。【苏新平】

展览信息

策展人:盛葳
助理策展人:汤宇、黄洋
开幕式:2019年11月17日16:00
展览时间:2019年11月18日-2019年12月17日
展览地点:中国版画博物馆3号展厅
主办单位:中央美术学院
中国版画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