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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大小与美好生活”,黄永砅&沈远双人展

时间: 2024.9.5

2024年8月24日下午4点,黄永砅&沈远双人展“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的北京第一和第二空间正式开幕。

展览集中展示两位艺术家40年以来的精心创作,包括六件大型装置作品、部分绘画作品及影像资料,生动呈现两位艺术家在当代艺术史上的开拓性实践中,对政治分裂、贫富加剧、生态危机等人类面临的普遍困境的反思。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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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jpg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开幕现场

“小的仍然是美好的?”这一主题,源自沈远对经济学家恩斯特·弗雷德里希·舒马赫(Ernst Fredrich Schumacher)著作《小的是美好的》的思考。

这部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石油危机期间完成的里程碑式著作,揭露了发达国家的资本密集型、资源密集型产业的弊病,指出专业化、大型化生产导致经济效率降低、环境污染、资源枯竭,警示我们生产过度和经济规模过大都会对人类未来构成致命威胁。5.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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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jpg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开幕现场

舒马赫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写下的句子,或许在当下更显示其警示性:“今天我们尝到了普遍盲目崇拜巨大规模的苦头。所以必须强调在可能采用小规模的情况下小规模的优越性。”[1]而在本次展览中,沈远选择以“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回应“小的是美好的”,意图或许并不在于否认舒马赫的观点,而是以尺度为切入点,邀请观者共同讨论规模大小与美好生活的关系,参与对当下世界美好议题的反思和建构。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8.jpg

9.jpg开幕现场

如何衡量并抵达美好?

现如今,“巨型崇拜”文化被世界各国绝大多数的精英和普通民众所接受,成为人类工作成就的标志和梦想成真的形象,“大”也已然成为“美好生活”的象征,对于快速全球化背景下的当代艺术中也是如此。

“大”无处不在——当巨型作品填满公共和私人收藏空间,被安置在越来越大、越来越奢华的博物馆和画廊中时,原本用于辩论文化、社会、政治、经济问题、反思生命意义的场域,越来越多地被市场需求下的消费和娱乐取代。1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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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jpg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展览现场

在此背景下,本次展览通过对比大型建造的浮华,与普通人想象力中蕴含的真正的内在美,揭露并批判支配世界近期发展的现代化和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大图景中的“小秘密”,从而唤起人们对边缘化群体的同情和支持,探索艺术如何在当代社会中发掘并体现人类的幸福,回应如何衡量和抵达美好。

正如展览前言说到,“艺术家本人总是因命运注定而不得不离家出走,定居异国他乡。他们投身于艺术和文化前卫的冒险,从中领悟到真正的美总是诞生于日常生活中的真实反思和实验……这种为生存所做的努力精彩地表达了人类幸福的真正含义。”[2]1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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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jpg黄永砅,《流动书摊》, 2000,金属板、袋子、艺术家的书、阿拉伯书籍、木鱼、小风扇,1000 × 200 × 200 cm17.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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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jpg黄永砅 & 沈远,《飞碗》,2002,木、铁、玻璃钢、红土,800 × 800 × 275 cm

于是,观众可以看到展览中黄永砅的《流动书摊》如何以艺术装置的形式,完整复制了他在巴黎的家附近卖阿拉伯书籍的临时摊位,并在围栏另一侧添加自己的中文书籍和宗教物品收藏,关注移民在文化碰撞的异域环境中的身份认同和归属感问题,反映移民的生存境遇。

《流动书摊》后的《飞碗》,是本次展览中最大的装置作品,由黄永砅和沈远为巴西圣保罗双年展(2004年)合作创作。这件参照巴西利亚议会大厦而打造的“大碗”,拥有现代主义建筑的整洁和空气动力学外形,却由多件木屋堆积而成的混乱贫穷的“贫民窟”构成内里,揭示以“第三世界发展主义”为标志的现代主义乌托邦试图通过国家主导的西方式现代化路径解决发展问题,却导致了文化压制、社会不公和对外依赖等多重冲突的矛盾本质。2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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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jpg黄永砅,《圣吉尔斯之弓》, 2015,动物标本梅花⿅、⽊、铁、⾦箔,70 × 450 × 155 cm

在用鹿标本制作的《圣.吉尔之弓》中,黄永砅借用著名基督教传说讨论人类与上帝、狩猎与保护之间的关系。隐士圣吉尔斯因为保护被国王捕猎的鹿而受伤,而国王又因而补偿他。[3]鹿的身体被艺术家一分为二,中间插入一把弓,紧张而痛苦的氛围暗含人与自然的冲突,在对古老传说进行现代演绎的同时,反思当代社会中生态和道德问题。1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展览现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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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展览现场.jpg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展览现场

关键在于,恰到好处

如果说本次展览中选取的黄永砅的创作更多在宏观上远看、呈现和思考当今世界中特殊群体、社会发展、人与自然等命题,侧重于历史、文化、政治、经济等宏观面向,那么相较而言,沈远的创作更多在微观上观察、可视和回应当今世界发展中的具体矛盾,聚焦在生活、情感、现象等微观视野。1沈远手稿,纸本水彩,1035 × 35 cm (135 × 35 cm × 8),2024.jpg

2沈远手稿,纸本水彩,1035 × 35 cm (135 × 35 cm × 8),2024.jpg沈远手稿,纸本水彩,1035 × 35 cm (135 × 35 cm × 8),2024

在10米水彩长卷《无墙》中,沈远回顾了创作生涯中与“墙”有关的诸多作品,这也是艺术家希望借此次展览进一步反思的主题,正如沈远在长卷上的手记:“回顾我以往的许多作品,发现都在思考有关‘墙’:城市在我看来就像一个迷宫,在区与区之间,上城区与下城区之间,不同种族居住的区域之间都有一个无形的、随时间而移动的墙。”1沈远,《我被视,我不被显》,2017,灯箱、铁丝⽹、树脂、橡⽪艇,980 × 820 × 530 cm.jpg

2沈远,《我被视,我不被显》,2017,灯箱、铁丝⽹、树脂、橡⽪艇,980 × 820 × 530 cm.jpg

3沈远,《我被视,我不被显》,2017,灯箱、铁丝⽹、树脂、橡⽪艇,980 × 820 × 530 cm.jpg沈远,《我被视,我不被显》,2017,灯箱、铁丝⽹、树脂、橡⽪艇,980 × 820 × 530 cm

沈远的移民身份使她始终敏感于有形或无形的“墙”的存在。其作品《我被视,我不被显》揭示了战争难民“非法”进入欧洲的危险经历。观众透过狭长的双重铁丝网,在“墙”的一边观看和感受难民的“逃亡”磨难,体验难民的生存困境。1 沈远,《延长的根》, 2005–2023,树根、乐⾼砖块,960 × 500 × 260 cm.jpg

2 沈远,《延长的根》, 2005–2023,树根、乐⾼砖块,960 × 500 × 260 cm.jpg

3 沈远,《延长的根》, 2005–2023,树根、乐⾼砖块,960 × 500 × 260 cm.jpg沈远,《延长的根》, 2005–2023,树根、乐⾼砖块,960 × 500 × 260 cm1沈远,《密室逃脱》,2024,玻璃钢、铁丝⽹,1200 × 700 × 600 cm.jpg

2沈远,《密室逃脱》,2024,玻璃钢、铁丝⽹,1200 × 700 × 600 cm.jpg沈远,《密室逃脱》,2024,玻璃钢、铁丝⽹,1200 × 700 × 600 cm沈远,《密室逃脱》局部.jpg沈远,《密室逃脱》局部

乐高组拼的长城沿着山脉蜿蜒的走势,象征文化的“根”的延续。《延长的根》起初仅仅隐喻中国文化的寻根过程,伴随沈远对生命经验和生存境遇产生的新感受,受法国哲学家吉尔·德勒兹《资本主义与精神分裂:千高原》中“块茎”概念和形象的启发,沈远将块茎植物的繁殖、移植、出走类比移民,用作品隐喻当今自我封闭、自我保护的政治状态。[4]

水泥包裹的心脏碉堡旁矗立一根大型的洁白鱼骨,铁丝网编织的鱼肠从骨架中延伸出来,形成隔离心脏与鱼骨的一面墙,这是沈远新装置《密室逃脱》的基本构成。水泥外壳隐喻我们心中既免受他人侵害又将我们与外部世界隔离开的无形屏障,铁丝网构成的墙与巨型鱼骨暗示沉默或无法表达带来无声压迫后的“如鲠在喉”感。碉堡的暗红色心室中安置了一间变形的忏悔室,呼吁观众共同反思生命体验、直视内心创伤情感、坦然面对痛苦,达到自我与他者、人与世界之间的动态平衡。在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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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jpg黄永砅&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展览现场

或许,正如舒马赫在《小的是美好的》中所言:“什么规模合适?取决于我们打算干什么。”[5]无论规模、视角是小是大,都只是衡量美好的一种尺度,为抵达美好的目的而存在——关键在于恰到好处的美好本身。本次展览将持续至10月6日。

文 | 川流

图文资料来自主办方

参考资料:

[1]E.F.舒马赫.小的是美好的[M].虞鸿钧,郑关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40.

[2]侯瀚如, 问题在于尺度:关于黄永砅与沈远双人展《小的仍然是美好的?》

[3]黄永砅, 《圣吉尔斯之弓》手记, 2015.

[4]BEING 有书|“一本书“的艺术项目之「侧面」沈远

[5]E.F.舒马赫.小的是美好的[M].虞鸿钧,郑关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40.


展览信息:海报.jpg“黄永砅 & 沈远:小的仍然是美好的?”

展览时间:2024.8.24 - 10.6

展览地点: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北京第一和第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