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中央美院中国画学院教授,著名水墨画家刘庆和的个展“浮现”将在苏州本色美术馆亮相。不同以往更多以水墨画为主的展览,此次展览刘庆和将首次尝试以装置的形式呈现作品。
展览作品包括四件:“你好,苏州”、“残垣”、“浮现”和 “江山”,这些作品有机统一在一个情景下。借助于苏州美术馆一千平米的大空间,刘庆和用不锈钢材质的钢板制造了三百平米的的“水池子”,用半透明铝丝网制造了“残垣”和“江山”,对漂浮在水面的人物进行了塑与绘的处理。戏水者、浮萍、苏州建筑、残墙、山脉……在灯光和倒影制造的气氛中,观者会产生“真实”与“虚幻”、“现实”与“历史”的错落感。
刘庆和表示:“以立体的形式表述我多年来沉积的一些感受,一直是我的愿望。把思考向纵深的方向延伸,探讨今天的人的生活观念与我们多年来接受的文化传统的关系,是我这次展览着重考虑的。”基于对创造性的重视,我们有理由期待艺术家这种突破自我和突破传统的全新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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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有没有发展——刘庆和访谈
记者:刘老师,您好!今年5月您将在苏州举办《浮现》的水墨展,请问您为什么选择苏州这个城市?
刘庆和(以下简称“刘”):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年我参加在苏州本色美术馆的一个水墨展,距离1983年我第一次去苏州,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再去苏州本身就是带着一种找回记忆又期待有些改变的想法。第一次去我对苏州很陌生,到了苏州就拿着地图,乘上公交,城南到城北半个小时左右就走遍了。但这次我去苏州,觉得苏州的变化很大,这是一个勃发向上、城市化进程比较快的城市。兴奋之余,我又觉得这个城市似曾相识,好像每一个推进城市进程的设计者目光都有相近的地方——那就是都在制造一种城市的品牌,强调一种城市的构成因素。同时我也看到城市职能部门对于文化的整理推进下了很大气力,许多名胜都纳入国家的管理范围之内,这些名胜古迹都很真实的告诉我们,它们所具备的巨大价值,以及给我们今天的生活留下很多现实的意义。从这个角度来说,作为一个旅游景点产生的效益和作为文化传承的绵长是很不一样的,就看你怎么理解。
苏州本色美术馆,虽然地理位置比较偏辟,但馆方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来建设这个比较有容纳性的空间。这个美术馆坐落在岸边,有一部分建筑探到湖里。展厅占地1000平米,里面有一个300平米的凹陷沉降的水池,展厅内出现这样一个水池,里外的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水对于我来说,一直以来是作为一种景观来欣赏的。而对于苏州人来说,水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和水却有着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我第一次从北方来的时候,就对苏州的印象就是——水!所以能否把控好这种“水”的感觉,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挑战。
记者:那此次展览与您以往的展览相比,在内容和形式上有什么创新?
刘:古代人在描绘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从水的外面看待水,画水的波纹、画船舶,画在水上漂浮的物体。而我以前的作品多是分作水上和水下两部分,用水墨的表现方式来表现形体。这次我想延续我对于水的这种认识,用一些实物和现成品,借助于灯光、倒影的交错印衬,制造出一种“不真实感”。这与我对江南风土人情的感受有着很深的关联——生活在这方水土的人们无论做事还是讲话都与北方人有很大差异。
记者:您为何把展览名称定为“浮现”(苏州计划)呢?
刘:很早之前就起好了“浮现”这个名字。展厅中的水池是我作此展览的主要原因。有这方水,任何事物都可以称为“浮现”。“苏州计划”本来是个展览,但我现在觉得它不仅是几件作品组合而成的展览,而是在一个有特色的地域环境里,让我的心态和想法有个着落的地方,从这个角度来说,苏州计划更合适一些。
记者:您能具体的介绍下展览有哪些部分组成吗?
刘:“浮现”就算是作品的计划之一,还有另外三件。这四件作品都有各自的小标题。第一个题目是“苏州你好”,它是典型苏州建筑,由彩灯构成,是人为创造的东西;一个叫做“残垣”,我用铝网在苏州建筑两侧做了一个断墙;在最后面是“江山”,是由铝网做的山的脉络。
记者:在展厅内您做了很多装置作品,这种方式会不会被人所接受呢?
刘:如果我是一个新人,大家只会在旁观看。可是我画了多年水墨,在圈子中被大家所了解,但这并不会成为问题,我一直强调人的状态很重要。在这样的状态下,用什么画种是次要的,用什么技术来解决问题就更次要了,重要的是我的身体状况允许我把想法通过新的方式表现出来,这对我的创作是有好处的。
记者:那您的这次展览与传统水墨还有什么样的关联性吗?
刘:我认为很有关系。在2007年中国美术馆做个展的时候,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替我担忧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我觉得将来发展成什么样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有没有发展,而且要与创造发生关系,这样从事艺术创作的人才不枉活这辈子。我觉得多年来我们的学习和教育方式更多的是要求学生写生和临摹,强调创造力的比例非常少。很多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学生必须像“某位老师”的才能够得到展览的机会,一旦冲破体制就变成了无法管理。
记者:那您的这些作品可以理解为对传统水墨的一种发展吗?
刘:不是。从个人角度说我完全是觉得好玩。美术馆愿意提供给我一个玩耍的平台,但我完成这个展览后,又会回到传统的中国画创作中去。我们认为经典的写生是为了让我们进入一种写生的状态,而不是培养创造能力。因此我觉得写生有必要重新被认识。
这个展览谈不上我把水墨人物更推进一步。我没有刻意要做一个装置,我只是把我的想法通过一种立体化的形式表达出来。用这些材料进行创作与绘画是一脉相承的,同样是掌握材料、利用材料来表达情感。但这比纸上绘画更有难度。仅仅这一点,就给予我很大的满足。至于它能不能给别人带来积极影响,或者让我自己更跨一步,我并未思考太多。
记者:在创作中,选取材料的时候遇到过什么问题吗?过程是怎样的?
刘:在看草稿时,我发现我在不停的改变,材料限制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材料价格高,另一个是一种材料较之其他更贴近我的感受时,或者别人很少使用的情况下,我都会有更自信的采用。
本来我没想做到跟文化有关,但制作过程不断推进,我也不断思考,结果还是跟文化有关系。一个是国画和立体的关系,还有一个是社会的文化现象——我们生活周围,传统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市井文化交织在一起,形成我们都市的状态。北京的城乡结合部变成一种次生的都市化,整个中国都在城市化。
记者:那您会把这些对作品的解读,记录下来吗?
刘:在正式文章之外,我还想印制一本像日记一样的画册。画册里有一个相识多年的记者朋友,他从我的作品中解读出一种悲观,我们都认为城市化进程慢一点,对未来会是一件好事。
记者:那您会担心这样一个不同以往的展览对您的学生有什么影响?
刘:我对年轻人的创造性有很大期望。但近十年在中国画学院的教学中对创造性的忽略使得学生对创造力也不够重视,慢慢地只有老师讲述而缺乏学生的独立思考。我觉得老师不能仅仅是作为一种指导和权威性的存在,而更应该让学生膨胀,让学生体会到自己才是创造原本,这才是好的教学。
记者:那您对这次展览有什么期待吗?
刘:我希望展览能够快点结束。去年的八九月份的时候看过现场,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做这件事情。今年二月份才真正投入到展览之中,但春节期间出现了“民工荒”,所以遇到了很多问题。这次与以往自己画画完全不同,并不用自己动手,只有时候涉及到亲手去画的细节,才由我自己来画。大部分时候,我可以把许多计划交给别人去做,共同建立一个团队是如此的重要。
记者:那祝您展览成功!
艺讯网记者: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