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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胜中:美国小城的皖南民居

时间: 2009.9.16

9月25日到波士顿附近的小城塞林姆,车子刚进城中,惊奇地看到有一皖南民居的白墙黑瓦露出在洋房的间隙,不免疑是错觉生,赶快问布鲁斯,答曰:真的。

翌日进得该市琵柏地博物馆,先知此馆是为美国现存历史最久的博物馆,后又知道昨天所见皖南民居是该馆“收藏”——2004年完成的从中国安徽整个搬过来的一栋徽州老房子“荫馀堂”。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美国人把中国的“传统文化遗产”博物馆化了。

我急不可耐地要求进入“荫馀堂”参观,啊啊,阔绰的大门,和蔼的影壁,宽敞的过厅,进到天井,正对着敞开着的堂屋,这里全部保留着原貌,像是主人刚刚离去,板凳还是热乎着的……楼房有三层,为了方便参观与保护,重新设置了登越的阶梯,而原来的木楼梯仅供参观。二楼多为卧室,有一间安放着架子床,壁上裱糊着英式壁纸,可见主人家曾经的文明崇尚。但雕花的窗户依然是传统的图样……三楼好像没有实用功能,也许是登高观景的休闲空间……我匆匆拍了些图片,心里同时涌动着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我们的国家已经嚷嚷着好多年的遗产保护,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一样儿像这样博物馆化、学术性的保护项目。说实话,像“荫馀堂”这样的老房子在中国境内算不上最好的,但如果我们还是像目前这样的拿着国家的拨款空喊口号,再喊上几年,恐怕那些好的“遗产”也就都遍体鳞伤了。

“传统民间文化遗产的博物馆化”是我在2003年提出的,但提出后无人响应,却有人站出来反对。我们的当权者一方面愿意听“传统文化生生不息、活在民间、发扬光大”这样的口号,另一方面希望它能够拉动旅游赚取经济效益,对传统文化本身根本没有负责任的心情,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心情——谁还愿意费诺大的气力“博物馆化”呢?

我向博物馆负责此项目的南希女士说了声:谢谢。

然后在心底长叹一声: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