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十世纪花鸟这种创作类型在齐白石之后有一种方法,特别是在建国以后经常出现的,就是在花鸟画中引入一些装饰趣味,从而产生一些新的形态上的变化,同时那种装饰性趣味又强调在用笔上与海派建立一些联系。应该说杨先生的创作和这个脉络没有太多的关系,他试图寻找另外一条方式。
这就想到第二点,杨先生创作语言实际上是很多配方的杂糅,刚才几位先生都提到了,比如他里面有一些常玉的味道,当然也有八大,林风眠等等,这一类的整个融合;而在材料的使用上,他把宣纸做出一个底子,产生一些底色等等,这些因素的探索可以看出,他试图在大家习惯的一条路数之外,寻找另外一种关于写意花鸟画的发展空间,这是值得我们关注和体味的。
从阅读画面本身而言,我更喜欢他墨性比较强的运营,比如有一些画面中,我不知道这个墨他是不是用一些墨膏和中国墨的结合产生灰色的颗粒效果,这种带有语言化机理的运用,让我感觉到有一种新颖的视觉体验。
而另外一类作品,比如有一些常玉、林风眠造型的作品,包括用笔跟林风眠的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快速的笔,也许是纸做湿了以后的关系,但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相对于他对墨色的运用,这种行笔的快速,却缺乏林风眠快速背后的弹性和力度,有一些用笔和他写字不一样,里边有一些落笔尖尖的起笔,中间往下摁的时候,来不及提,收尾的时候拉不起来的用笔,这种用笔使得在快速笔线的状况下缺乏中国画用笔的韧性弹劲,这种韧性弹劲的缺乏,使得像常玉一样造型的人物简笔画,在自身上缺乏一种语言上的体验。
相对而言还有另外一类,比如说在完全机理化或者是墨韵化的积墨状态下,边上有一根线拉出一个八大式的花鸟等等这样的作品,相对那些更多体现线的作品而言,显得更厚、更稳。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二十世纪的花鸟画,特别是大写意花鸟的一个困境,面对这个困境,寻找一种不同于主流式的装饰趣味的花鸟画,是值得我们肯定和可取的,同时这也会带来一个问题,当我们用一些新的语言因素,或者是杂糅一些语言因素进行探索的时候,怎样能保持大写意花鸟画在表达物象书写时的爽朗与厚度、劲道,以及它对物象体验的这种敏锐感,我觉得这可能是下一个阶段的问题或者是有待解决的问题,只有这样一步一步地解决,从语言层面上来解决,才有可能使我们在今天重看中国大写意花鸟画的时候找到一种别样的空间。这是我的个人感受,也希望跟杨先生有一个交流,听到他的回馈。
艺讯网记者:张晨
(本文根据2011年7月22日杨福音作品研讨会杭春晓发言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