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的艺术界和美术教育界,王华祥这样一个名字无论如何是一个不容被忽视的名字。他曾经创造了美术界的许多第一:创办了中国第一个私立艺术作坊;建立了第一家私人美术馆;第一个敢于向国家级的美术院校主动提出辞职的人;第一个在90年代主动辞去与画廊合作的艺术家……他像文化领域里一员勇猛的战士。之所以说他像战士,是因为一直以来他以其率真,以其诚挚,以其执着,以其热爱,以其学识,以其思想旗帜鲜明、无所顾忌地表明着他对于大变革时代的文化和社会的立场与态度,责任与担当。
贝多芬那句著名的话:“世界上只有一个贝多芬,只有一个!”对王华祥的性格成长起到了很大的影响和激励作用。他常常在心里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王华祥,只有一个!”他以这样的信念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他坚信缺失伟大个体的伟大民族是不存在的,缺失伟大个体的伟大艺术也是不存在的。而他自己想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个体。
目标虽然已定,但是通向理想的道路却充满了坎坷与艰辛。对真理的坚持与热爱使他常常被习惯势力所围剿,对事业的痴迷使他无暇顾及人际关系和社会上的规则与时尚,常常陷入生存的困境,陷入压力、寂寞、失意甚至绝望的情绪里。靠着理想和他心里所拥有的坚定信念,他一路走了过来,他觉得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他需要感谢的很多,有命运的眷顾,有时代的机遇,有身后那许多有许多伟大的灵魂所给予他的自信。而他特别要感谢的是他的敌人。是他们激起了他的斗志,有敌人才能展现自己的力量,一名好的战士总能为自己制造出新的战斗机会,好让他判断和检验自己的能力。
像每一位战士一样,王华祥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到底谁是我的敌人?
回想这几十年的经历,值得庆幸的是,因教学观点和《将错就错》陷入最困难时期的王华祥,没有沉沦,面对困境他懂得了冷静地思考问题,他将把自己置于被观察被研究的位置上,当从极端的绝望状态走到超然的功力之上时,他发现,原来你在意的东西已经不再能伤害你。在追问生命存在的意义,思考责任、金钱、功名、健康等问题的过程中,他发现谁也不是他的敌人,一直以来他都在和自己假想的敌人在拼杀,这“敌人”成了他努力奋斗的动力,也最终成就了他的事业,就像风车成就了唐·吉珂德战士的梦想一样。他以往的所有痛苦也都是来自企图战胜这些“敌人”,这些年来他经历了传统观念的突围战、个人尊严的保卫战、现代诱惑的抵御战、拓展领土的开疆战等一系列的战争。回顾这些身经百战的历程,他发现,他的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他唯一需要战胜的是自己。
求艺者的途径就像是唐僧取经的路,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的劫难,在众多的妖魔鬼怪中,最大的妖怪是心魔,是需要全力以赴去战胜的,王华祥觉得自己做到了,他能够排除困难走过来,并且如今还幸运地走在取经的路上。
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雨里程,王华祥发现,自己每放弃一样世俗的东西,就会多一份轻松与快乐,每一次困难的磨练,都会使思想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他开始尝试写作,在无人交流时,他要用写作来记录自己的感受,梳理自己的思想,他知道思想的力量,他之所以能够坚持着走到今天,是靠着踏上了那些伟人的精神基石,他希望自己也成为别人的精神基石,使画画、写文章成为一种传教,成为良性的声音,在后人手中得到传承。他知道他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一个丰富的时代,新和旧交替在一起,东西方交织在一起,对有思想的人来讲,这是思想者最好的土壤。那些人类的堕落、是非的不清,信仰的丧失都正好成为思想者思考的材料,他知道他仍然会坚持自己一贯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仍然对各种问题感兴趣,对发现和未发现的目标感兴趣,“对思想的思想、教学的思想、艺术的思想、生命的思想是他最愿意做的事:使自己成为艺术家和把学生变成艺术家也是他最愿意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