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下午,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主办的“姬子这三年”暨《水墨的“逻格斯”——姬子墨道山水为中心的研究》新书发布会在北京单向空间(爱琴海店)举行。邀请嘉宾本书作者高从宜先生、美国著名艺术理论家、批评家大卫•布鲁贝克(David Brubaker)、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理论部主任于洋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批评家夏可君教授、亚洲现场艺术中心创始人、著名艺术家何晋渭先生到场讨论和对谈。发布会由北京单向空间承办,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教授主持。
发布会首先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编辑张维维代表出版社致开场词,她介绍了《水墨的“逻格斯”——姬子墨道山水为中心的研究》的成书背景并提出问题:姬子的生命在这三年是用什么方式在延续?对于这个问题,姬子的儿子,也是姬子艺术的坚定支持者王春辰表示,从2015年姬子逝世三年以来举办的展览、出版的画册、书籍,以及姬子的艺术在各种场合被国内外学界学者和专家讨论、研究,都可以看成是姬子生命的延续。姬子孤独地工作了半个多世纪,近十年才逐渐出现在观众的视野内,被大家所认识。姬子的人生第一个国内美术馆个展于2015年3月在苏州金鸡湖美术馆举办,后又分别于2017年8月在广东美术馆、2017年10月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魏斯曼美术馆以及2018年1月在美国纽约白盒艺术中心举办个展。这些国内外的美术馆机构都充分展示、肯定了姬子作为中国特殊而独立的艺术家的卓越艺术成就。2015年5月,美国著名艺术理论家、批评家大卫•布鲁贝克在德国斯普林格出版社出版了写作三年之久的《姬子及其艺术》一书,该书目前销售逾千册,成为在国际上被广泛研究、讨论的一本中国当代艺术学术著作。《水墨的“逻格斯”——姬子墨道山水为中心的研究》一书作者伏案写作十月,又经过一年多的编辑、设计的第一部研究姬子的中文专著,全书20多万字,记录了姬子一生的文化理想和艺术探索,从文化和哲学的角度探讨了姬子毕生成果及“墨道山水”的历史价值。
高从宜先生谈到自己写作该书动机,他从1995年就开始接触姬子的作品,在他看来姬子的绘画与他的学术研究刚好形成一种图像和文本的相互关照,正是这种关联性使他开始关注姬子的作品并对此产生热情,这也是本书的成书原因。他说姬子先生是他的知音,也是他这20多年孤独的学术研究旅程中的伙伴。“墨道山水”系列,强调的就是“道”、“玄学”、“形而上学”,姬子通过绘画的技术,对“法相”、“玄观”等研究直接通达“道”。他感谢姬子先生将他一生的哲学思考用图像的形式表现出来,使得思想拥有可视的载体,并认为这是姬子在绘画史上最大的贡献。何晋渭则从姬子的个人艺术发展脉络分析,提出两个“现场”:一为“民间化”的历史现场,姬子作为个体的独立艺术家用五十余年的艺术工作不断探索创新,使自己的艺术达到了异于“主流”水墨的独特风格;二为“精神”现场,认为姬子用个人的方式去探寻崇高与卑微,个体与历史,精神与肉身之间的关系,并引发出艺术苦难精神之光,从而反思艺术史的套路写作方式,为将来整理书写艺术史提供新的证据与角度。这无疑十分具有时代价值与现实意义。
大卫•布鲁贝克(David Brubaker)在2009年至2010年作为富布莱特资助访问学者,从美国钮黑文大学到北京大学访学时偶遇了姬子的艺术,敏锐地感受到姬子的艺术与主流的中国当代艺术图式以及中国的传统水墨都有所不同,他自此开始了对姬子的研究和推介,并以此为切入点展开了对中国当代艺术的研究。他认为姬子的艺术不随波逐流,坚守自我的个性特质,创造了它表现中国文化与自然的独特图式。我们很难找到现有的词汇去描述姬子的作品,它们的精神性十分突出,并重申了精神在现代艺术中的作用。姬子在绘画中巧妙展示了人与自然的一种平衡状态,引导人们去探讨哲学与生活。他说姬子对现代的理解与感知非常独特,既为讨论不同文化间交流的问题提供了别样视角,也展现了其中潜移默化的相互影响,他的艺术启示了西方现代主义并不是唯一的现代艺术发展路径。
于洋是姬子在苏州金鸡湖畔第一个大型展览的策展人。展览从2014年开始准备,于洋与姬子进行过多次交谈,他掌握的第一手资料使接下来对姬子艺术的研究避免了许多“考古式”研究的困境。于洋谈认为《水墨的“逻各斯”》一书对姬子艺术进行了非常完备的文献梳理和研究。作为一位纯粹的艺术家,姬子的独立使他能执着、系统、完全按自己的思路有规划地读书、写作、悟道与创作,使他把自己的整个生命投入到艺术探索中而不被外界左右,其情怀可敬。姬子先生早年历经坎坷,又在厚积千尺的艺术刚为世人所知时生命戛然而止,他的艺术如同他的生命都充满悲剧性和崇高感。这种崇高感在中国传统绘画中较少展现,但正好解释了大洋彼岸的观众为何为姬子艺术所动容。中国古代文人的田园野逸情怀也许是这种崇高感的另一种相近的表达,但通常是平静或诗意的方式。姬子艺术兼具这种崇高和蕴藉,他用水墨完全呈现出画家对世界的思考与心中对道的冥想与表达。于洋对姬子先生的印象是一位思辨性、精神性的思考者,艺术其实是他悟道的过程而不是思考的终极。姬子先生早年也临过芥子园,逐渐进入水墨艺术创造的至境中,在潜心学习、研究中国古代画论典籍、开始悟道的过程中,他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创作方向。姬子作品几乎没有前人创作图式的痕迹,这种独创性让人惊讶。他如何在当时信息沟通相对贫瘠的环境下找到这种绘画语言?又如何把这种语言化为己用,并创造出这种超前的形式感?于洋认为这是今后研究姬子的主要方向。
夏可君从“逻格斯”在西方文化史中谈到,高老师选用“逻格斯”来翻译姬子作品中的“道”,是将东方最高的“道”与西方的“理性”、现象学的“观看”融合在一起,也是让姬子的“墨道”水墨在转化到西方现代语境下时拥有让西方可以理解的表达,构成与传统相接的现代性的转化个案。这本书正是这种学术型个案研究的典范。道,在老庄经典中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存在,一如大象无形、玄关。姬子作品对夏可君而言是一种保持宇宙天地无限旋转的力量,这种力量正源于原初混沌之光的积淀,让人联想到西方现代主义的运动感、舞蹈感和旋转感、波洛克抽象画的眩晕感,或是超现实主义的梦幻。这种带给人旋转、眩晕、舞蹈感觉的图像是姬子区别于传统图式的特别贡献。
文、图/杨钟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