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7日下午两点,“常任侠讲座”第二回邀请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郭亮教授,进行“看得见风景的世界──古典地图中的艺术与制图者”讲座。在人造卫星发明以前,埃及及中国宋代人皆透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位置,而地球整体面貌的发现则由欧洲人揭开。善于艺术与科学研究的他,考察欧洲不同时期科学模式及视觉传统对于艺术品的影响,并在此次演讲中,以地图为探究对象,从艺术史角度分析它们与历史、政治、宗教及艺术之关系。
这个世界曾经由艺术家描绘而出,在文字尚未出现前,地图已进入人类视野,其历史几乎等同于人类自身的历史。人们以多元的模式描绘世界,展现、认识地图,将之用于各种目的,既是国家与权力的象征,亦是一个看的见风景的世界和智慧宝库。
由地图发展史可见人类与世界关系的变化,例如,古巴比伦地图,表现对于宇宙的认识;罗马帝国时期,标明各个城市的地图反映了统治阶级之管理秩序;中世纪的“TO型”地图,作为圣经的插图,并无具体形象,地球仅仅亚、欧、非三洲……它们各自意味着人类主观认识的世界框架。
中世纪以降,欧洲地图所描述的世界仍属于上帝耶和华创造的一部份,如一张悬挂在修道院上的图轴,描绘上帝的头与四肢环抱地球,画面中心则是方形的城市,耶路撒冷。
描绘地图的技术性问题不得不涉及科学,三维球体如何转化至平面上?投影原理的运用与航海时代的来临同步。当时上层阶级喜爱搜集地图,如具有风俗特性的意大利派,其时世俗知识与绘画之间无法分割,地图即意味着艺术。此外,航海公司,透过使用地图贸易累积大量财富,促进了地图中的测绘需求。地图就此形成一条供需俱存的生产链。当时亚洲版块,包括中国、日本、韩国仍大有偏差,自利玛窦来到中国以后,才逐渐准确。因此,欧洲地图上的亚洲面貌,可做为判断一幅未知年代之作的考虑点。
随后,地图作为殖民者重要的利器,并象征着国家的崛起,如荷兰随军测绘者,来到殖民地描绘新地图,并以如速写的水彩,作为地图的局部补充,兼具写实与艺术性。
相对之下,中国将之一并搜入内府,民间或低阶官员难以取得,如明代《江西全省图说》,以青绿山水的形式记录一地,普遍存在于方志书中,却缺少市场,隐没绘图者。西方传教士来华后,中国的地图仍保留固有形式,如利玛窦传入西方地理知识,为中国绘刻的《坤舆万国全图》,依照中国欣赏文本的方式,使用提拔。
郭亮教授在收藏与研究欧洲古典地图的过程,大开眼界。他以乔治.萨顿“只有成功地把历史精神和科学精神结合起来,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文主义者”与在场师生共勉。
文/陈雯柔
图/杨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