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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A讲座|“喻红:游园惊梦”联席讲座

时间: 2016.10.3

2016年9月29日晚7点,中央美术学院造型艺术年度提名·2016——“喻红:游园惊梦”联席讲座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谢东明主持,由范迪安、苏新平、马路、王璜生、黄笃、盛葳以及喻红担任主讲嘉宾,就当日下午五点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的展览“中央美术学院造型艺术年度提名·2016——喻红:游园惊梦”及艺术家喻红的多年创作进行了不同立场的发言与问题讨论。

范迪安院长在发言中以“视觉隐喻”为主题,对喻红的作品及当代绘画的问题进行了评价与梳理。范迪安院长首先谈到,中国目前的当代艺术需要与全球建立共同的话语,并在其中体现出中国的特点。“视觉隐喻”既是喻红作品的一个特征,也是全球艺术从古至今的一种创作方式,但具有不同的时代性。以近期在中央美院美术馆展出的系列展览来看,虽在内容与形式上不同,但都强调了作品的剧场性,贴近全球近十年来的话语讨论热点,并从中看出创作方式上的共同性,即采用了“视觉隐喻”的手段。从中西方不同的美术史上来看,隐喻也一直贯穿在视觉艺术的创作中。西方的绘画多表现为不同的社会文化心理的隐喻,而中国传统的视觉隐喻则更多地与自然、生命以及个人心理有关,将社会与个人形成具有比喻性的关联。当下处于一个信息爆炸、图像纷涌的时代,个人的微小、心理的焦虑成为了一种新的艺术表达动机。喻红的早期作品更多关注个人身份及处境问题,而现在的作品则面向了更为广泛的社会性、全球性问题,将个人的深度与社会的广度相结合,形成了艺术上新的进展。

讲座主持人谢东明介绍到,中央美术学院造型学院每年推出年度提名奖并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年度提名展,是近年在中央美术学院百年纪念工程中所做出的努力。学院在提名选择上也有很深层的考虑,将提名对于教学方向的影响以及当代艺术与学院关系的思考交织在一起。喻红作为曾经的中央美院毕业生,后成为美院的优秀教师,同时也是中国杰出的当代艺术家,从多种角度来看都具有获得年度提名奖的充分条件。

作为本次讲座主要的围绕对象,喻红首先上台发言,对本次展览的起源及作品的创作内含进行了讲述。喻红谈到,对于此次展览的构思源于一年前,当时对于创作的想法有很多,却在选择上感到犹豫不定。直到偶然造访了传统的园林,突然产生了将一直以来希望创作的内容贯穿在传统“园林”中进行呈现的想法。这些作品与去年在苏州举办的个展有连续性的关系,所讨论的问题皆有关于时间与空间。例如在画面中出现的“刻舟求剑”以及“盲人摸象”的故事,所讨论的便是人类对于世界的理解往往过于自以为是,并且荒诞地放大了我们对于世界局部性的感受。时空通过游走园林的方式得到串连,同时贯穿的还有对于人类如何观看世界的思考。接下来,喻红对本次展览所展出的大部分作品进行了画面的解读和内容的阐释。例如,在作品《奥菲利亚》中,围绕在人物周围的动植物都在尽情地享受欢爱,而人物却是在与之矛盾的情绪中放弃了这个世界;作品《观看》中所表现的水火相冲暗示着自然所具有的灾难性力量,人类如何面对则是作品所引向的思考;作品《守株待兔》中的柳絮寓意着青春的美好与残酷,原本用于制定规则并企图使世界变得清晰的交通灯,却在自身四面不同的信息放射中让世界变得更加复杂......喻红表示自己的创作灵感全都来自于现实生活,将自身的主体性喻为一个外部环境的接收器,在将信息“消化”后变成一种有力量的形式呈现。

苏新平在发言中表示自己在上世纪80年代便已开始关注喻红的艺术和未来走向。上世纪80至90年代,喻红开始在绘画语言上显露出自己独特的一面,她将身边的人用绘画理想化、时尚化地呈现,同时具有超现实的魔幻性,初露其对于现实的极度敏感;作为喻红创作第二阶段的“目击成长”系列,呈现了一种由理想化转向现实的女性视角,表现出一种带有思考的日常性;喻红现在的作品同时具有女性视角和男性视角,从直觉上具有女性的敏锐,从格局和思考维度上具有男性化的特征,而展览中的三件雕塑作品又将其女性视角与女性表达合二为一,表现其真正女性化的一面。

中央美术学院造型学院院长马路谈到,此次展览策划得十分充分,作品所表现出的巨大的工作量和复杂的含义是少见的。在如何利用展览空间方面,这次展览可以成为一个值得学习的标杆。喻红的个人化的思考与创作给予了美院同学们一个重要的提示,即要选择自己面对世界的思考方式以及创作语言,而这与对于传统的学习并不矛盾。因此,喻红此次的展览对于教学提出了新的方向,对于学生的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谈到,喻红对于作品的剧场感要求很强,作品充斥着后现代庞杂的构成、冲突以及戏剧化的场面,结合当下大的历史背景,令观众产生既游离而又身在其中的感受,也表现了喻红作为一个女性在成长过程对于事件的敏锐观察和对现实的独特感受。身处一个充满奇观的社会,个体应如何面对并作出反应?艺术家又该如何介入其中?这些问题随着喻红的成熟以及所获得的极大关注得到了回应。喻红的作品带有一种在聚光灯下的表现,她对于展览空间与作品间的关系有大格局的考虑,从而构成了这场展览的“大戏”。

批评家黄笃在发言中谈到,喻红的作品呈现了一种建立在空间意义上的关系,而实际上,这个时代的焦虑也正表现为空间对空间的焦虑。喻红的作品交织了各种生存的状态,空间形态被区分成了私人与公共的,进而从空间问题转化到身体问题上来。黄笃从四个层面对喻红的作品进行了解读:第一个层面,空间中充满着各种复杂的关系,并由空间构成了画面的整体性;第二个层面,喻红的画面采用布景化、戏剧性的处理方式,让画面叙事从过去的宏大叙事转向个体叙事,并在这种叙事中呈现当下碎片化、瞬间性的发生,在充满矛盾和反逻辑的空间维度中建构了一种新的绘画语言;第三个层面,喻红的画面在图像与现实的编织和绘画语言中注入了一种情绪,令图像变得复杂化;第四,画面中体现了主观性的客观表现,从而不同于对日常与事件的直接再现。

批评家盛葳以“当代性与传统资源的再利用”为题对喻红的绘画创作进行了深入的学理分析。喻红的绘画在图像的视觉结构与内容上使用了很多中西方的传统图像资源与故事资源。在图像的视觉结构上,盛葳分别将喻红的两件作品与西方艺术家凡·代克的祭坛画以及中国唐代张萱的《捣练图》进行了对比,表示喻红将当代的叙事内容植入传统的图像叙述结构,这一传统的结构在内容上虽不具有原有的意义,却通过其形式的利用以及二者产生的矛盾而生产出新的意义。由此,盛葳提出了什么是当代和当代性的问题,并得出了当代性实质上表现为同时代性和全球共时性的结论。针对喻红作品的当代性,盛葳将其作品《奥菲利亚》与米莱斯的同名作品、《不负春光》与卢梭的《梦》分别进行了对比分析,提出其作品的当代性在于利用传统的视觉结构和现实的内容关照进行图像意义的再生产,传统被当代的视角进行观看和使用,构成新的画面关系。

讲座最后,各位嘉宾分别回答了观众的不同提问,从更多的角度填充了对于喻红作品及本次展览的相关解读。

文/韦娴坤
图/杨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