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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A讲座丨贺西林：汉画导读——2016年直面名师之四

2016年11月30日，由中央美术学院学生会主办，学习实践部承办的第十一届“直面名师”系列讲座的于图书馆报告厅召开了。本次讲座有幸邀请到了贺西林老师。贺西林老师是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中国考古学会会员，精于研究汉唐美术。本次题为“汉画导读”的讲座，贺西林老师带领我们读汉画、赏汉画。

首先，以发掘于湖南长沙的马王堆1号汉墓为例。有人称它是五代马银家族的墓地；又有传说是西汉的墓地，又称“双女坟”。1972年考古队进行发掘，但结果并非如此，墓主的真相是长沙相利苍之妻辛追。它的重要之处有三：

一、墓主的身份地位很高；
二、这座墓没有被盗掘过；
三、密封效果好，与外界相对隔离，甚至尸体仍具有弹性。

接下来，由外而内读。先来看椁室：棺椁可以看出其宗教信仰的观念。在墓室中，生活用品具备，有如地下的阴宅。汉代图像承载某种意义，相具逻辑。有关漆棺的图像研究： 1973年，发掘报告对四重套棺做了系统描述，并就部分图像进行了初步认定。

第一重 黑漆素棺；
第二重 重彩漆棺 黑色底子；
第三重 重彩漆棺 朱红色底子 龙凤仙人 似麒麟的瑞兽；

巫鸿教授解释这三重棺的图像内涵。贺西林老师表示认同，并作了补充。

第一重代表死亡；
第二重表示墓主人在神灵祥瑞的护佑下，孕育复出（内棺绘有一组车马人物——赴仙的队伍）；
第三重意味着阳、南方、阳光、生命和不死，展现了“其光熊熊”的昆仑仙境。
为表达完整观念，内棺也是重要的一点：贴羽毛、柿蒂纹，与古人所说的“羽化升仙”正相关联。

墓主人想飞向何处呢？这一疑问把我们的目光引向了覆盖在内棺棺盖上的帛画。首先，贺西林老师用简易理解的描绘方式带领我们观照了这幅绘画。（对称、墓主人年龄形态的刻画真实、成熟的汉代人物刻画等）为什么要画这些？一定是有其意义的。从帛画名称上来看：画幡说、画荒说、非衣说、铭旌说均阐释了不同的理解；从帛画功能上来看：有“帛画功能是入葬后的虚拟的演示功能，为死者规划出一个出死入生的步骤的过程。”——汪悦进，“引魂入墓”——李清泉，之说。同时，又有西方学者的质疑之声。如，根据单一的传统神话理解、具体细节的高度的不确定性等。

因此贺西林老师认为，要找到理解马王堆一号墓帛画的方法，首先要追溯到其源头——楚。

《人物龙凤图》《人物御龙图》（可看做现代国画的端绪），同样是将其盖于棺盖之上。这两幅画，不仅有墓主人形象，还有龙凤等祥瑞。故学界普遍认为是引魂升天的主题。但如果细看，龙凤代表着南方阳神是“生”的符号；鱼、月代表着北方阴神，是“亡”的符号。那么，如同太阳周而复始，这可以理解为是“死而复苏”、“生命轮回”的观念。

再回到马王堆一号汉墓帛画，学界一般讲此画分为三到四段。

从下向上看：帛画下部绘北方神灵，且都与水有关。北方与黑夜、严冬、幽冥相联系，这些灵异当是阴神，具“死”的象征性，其所处空间代表阴间水府。帛画下段略上图像，就空间寓意而言，贺老师更倾向于人间祭享场面。随着视线的上移，仿佛是墓主人跨越黑暗，跨越生死，象征着复苏和重生。帛画中段表现着昆仑仙境或直指悬圃（昆仑上方），表明墓主人已飞升到昆仑的悬圃。

帛画上段为天庭。列显日月之间，凌驾日月之上的便是天庭的主神——太一。究其依据：《淮南子•地形训》、《吕氏春秋•大乐》：“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

至此，整幅帛画便审视完成了。它以墓主人与神灵为母题，营造阴府、人间、昆仑、天庭四个空间，通过灵魂复苏、宗庙祭享、现任召唤、乘龙飞升天使接引等一系列场景，展现了墓主人从死到成仙不死，直至进入太一天庭，最终回归“道”的全部过程。

文/中央美院学生会学习实践部提供
视频、图/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