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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A讲座丨布莱特·利特曼:从拉斯科洞窟到AutoCAD——画画简史

时间: 2017.6.5

2017年6月2日晚,讲座“从拉斯科洞窟到AutoCAD:画画简史”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讲座伊始,主持人高高介绍到本次讲座与泰康空间合作举办,是以泰康空间六月一日开幕的展览“Drawing Pogo”的学术延伸活动。接下来为大家介绍了主讲人布莱特·利特曼(Brett Littman),评论家、艺术管理者,曾于纽约MoMA PS1担任副馆长,并从2007年至今担任纽约绘画中心(The Drawing Center)馆长兼执行董事。接着介绍了“Drawing Pogo”的策展人,也是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老师周翊老师,他同时为讲座担任翻译工作。最后为大家介绍了泰康空间的副总监和策展人苏文祥先生。

布莱特·利特曼馆长向大家问好后,解释讲座的题目来自美国的著名设计师保罗•兰德的书《从布鲁克林到拉斯科洞窟》,但今天晚上既不会讲拉斯科洞窟,也不会讲布鲁克林,他所要讲的是“纽约绘画中心是如何看待Drawing这个媒介形式的”。利特曼馆长首先为大家讲述了该馆的简史——1977年策展人玛莎·贝克建立绘画中心。玛莎·贝克是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前助理馆长,在1976辞职,因为每当她提出要做一个Drawing的展览,现代艺术博物馆总是把它放在二楼一个很不重要的空间。在那个时候,Drawing对于现代艺术博物馆来说是不重要的事件,总是被看作雕塑和油画的附庸。但从60年代开始,很多艺术家开始认为Drawing是主要甚至是唯一的艺术媒介。纽约绘画中心有三个特点:一是不会收藏Drawing的作品;二是与艺术家关系非常密切;三是既会做历史性的回顾性的展览,也会做当代性的展览。在过去10年利特曼一直是纽约绘画中心的馆长,并且是纽约绘画中心的第四位馆长。而在任职的几年,曾不重视Drawing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同时举行了三个关于Drawing的展览;这也许表明玛莎·贝克事件的结束,而绘画中心也当有一个新的姿态。

这些是Drawing吗?

在这个环节,周翊老师特意向大家解释了“Drawing”这个单词在西方语境下的多义性,它代表的不仅仅是绘画、素描或者图纸的含义,因此没有用“画画”来简单对应。利特曼馆长与现场观众进行互动,举出一系列作品让大家判断“这是否是Drawing?”其中包括洛杉矶艺术家斯特林·鲁比气枪打破使颜料泼洒的作品;有与编舞者合作在地上画出痕迹再擦掉的作品;有艺术家把自己先催眠然后进行创作的作品……这些例子都是过去十年在机构展过的作品。有一部分观众认为是Drawing,一部分则认为不是。

因此,利特曼馆长总结表示,在纽约绘画中心看来,Drawing是一种与制造物体相关和媒介无关的活动;是曾经被神秘化成为艺术的张力、情感和技巧之间建立可见联系的一种活动;然而在当代艺术语境中,这种看法显得过于罗曼蒂克。因此机构的展览对Drawing的定义提出质疑,使之参与到不同领域之间、历史上的和美学边界上的媒介当中。最近机构的关注点有四个:一是如照片等源材料中的Drawing;第二是绘画的语言;第三为信息化的、记录性质的和图样性质的Drawing(可能包括图纸等等);第四是Drawing与影像。

源材料中的Drawing

Drawing有一个源头是照片和报纸,与我们一般想象的有所不同。对于机构而言最具有争议的展览是与泰国的观念艺术家的合作——《游行式的画》系列。这些艺术来自为商场创作小漫画的艺术家们,艺术家把这些艺术家集中在一起,每过几天或者几个星期从主要的西方报纸挑几幅图片然后问他们谁愿意去复制?谁愿意画就每张给150美元,在一段时间内收集了四百张。争议性也就来源于艺术家本身并没有画这个画。

Drawing的语言

关于Drawing的语言。巴黎著名设计师M/M的作品《就像蚂蚁一样在可见的边缘走动》(来源于绘画老师对学生的告诫),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是写在椅子腿上的。展览名为《绘画时间·阅读时间》中一位艺术家把用一种常见的本子写成的作品集成一本书,以手迹的形式出版,并未变成印刷体。同时在展览中把550页纸全部在墙上展示。所以提出的问题即是——眼前所见作品是该被读还是该被看?

信息化的、记录性质的和图样性质的Drawing

利特曼馆长谈到一场由西班牙世界排名第一餐厅的主厨费兰•阿德里亚先生举办的展览。利特曼馆长2011和夫人第一次去了该餐厅,结识了这位会画画的主厨。利特曼馆长询问他:“为什么厨师会画画,画画是干嘛用的?”阿德里亚先生回复,“画画之于他是作为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此后利特曼馆长促成了这名为《创造性的笔记》的展览。有人会觉得奇怪,作为Drawing的机构与主厨合作很奇怪,但于利特曼馆长自己Drawing是非常具有普遍性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做雕塑、画油画或者是作曲,但任何人都可以Drawing。

Drawing和影像

第四个谈论的为Drawing和影像。洛克·布雷直接用刀片在胶片上划出印,这个展览就是关于此的所有直接影像,不是拍摄出来的而是手直接在胶片中做出的影像。艾米西尔曼关于《变形记》的作品,全是在ipad上画的。

最后利特曼馆长将问题再次抛向观众,即“艺术家的手没有参与到作品当中,那么作品可不可以看作是Drawing?”这对于他来说是重要的问题,关乎他如何去设计机构的展出。

此后利特曼馆长与观众进行了提问互动。他提到,他们可能是美国最早关注到素人或那些不在艺术圈内的作品的展览,包括他自己在内也做过4次这种自学式的艺术家的展览。提问者问他为什么选这些艺术家?利特曼馆长回答道,这是五个策展人一起工作的团队做出的决定。而他们共同的理念为:首先每个展览都希望能将Drawing从定义上推得更远。利特曼馆长幽默地表示,如果只是展出美丽的画的话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忙了,同时希望每个展览都能走得更远点,不管是离得艺术家更近一点还是概念走得更远点;第二点是策展人具有思维上的好奇心,不要在艺术圈内或者明星艺术家中找灵感,应该更好奇一点,走到艺术圈以外;最后一点为在策划展览是时候需要考虑的是什么样的展览能引起艺术家的兴趣;虽然他的工作是收藏家、赞助人,但他希望公众能够喜欢这个展览,更重要的是不管展出的是科学家的手稿还是音乐家的作曲,或者是一个主厨的作品,希望艺术家能对此感兴趣。

关于Drawing是什么?利特曼馆长表示,对他来说,Drawing更像一个思考的形式,它的完成与否不是首要的问题,重要的是不是有这么一种方式、一种路径。他看这个问题的方式不是美术史的方式,因为他的背景是哲学和文学,所以在他看来,Drawing有时候是纸和笔,但思考的时候可能是油画的手稿、油画、雕塑都有各自独特的语言,Drawing是什么?身体能够感知到,然而他的兴趣还是从哲学方面来思考这个东西,而不是从物质上思考。

文/吴慧霞
编/林佳斌
图/胡思辰
(作品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