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7日“雅物匠心艺术展”在势象空间开幕,艺术先驱张光宇、吴大羽、祝大年作品雅物集聚,还邀请了张永和、边平山、徐累、林延、徐徐、高振宇、杨葵、丘挺等当代艺术家创作的新绘画、装置、家具、陶瓷、器物、茶席等,共同介入当代家居和公共空间。值此展览之际,10月15日,势象讲堂第二期邀请参展艺术家、著名建筑师张永和先生于势象空间进行主题讲座“我与艺术”。张永和先生通过从古典和现代艺术史和建筑史中提炼出一些具有启发性的事例,结合自身的艺术创作,探讨了绘画与建筑、人与空间的关系。
对于绘画与建筑的关系,张永和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早期西画中的透视法使人意识到空间的同时,亦产生对于自身位置的意识。在作为绘画工具的基础上,透视法又被运用到古典城市的建设上,实现了从图像到建筑的转换。18世纪德国建筑师、画家弗里德里希·申克尔在创作《绘画的起源》时说,要先有绘画才有建筑,因此把绘画的起源放在了户外。这表明绘画已经成为研究建筑的工具。
到了现代主义时期,密斯·凡德罗透过绘画和建筑探讨了绘画中无法表现的母题——透明性,将抽象意识中的玻璃还原为物质,这个设计牺牲了建筑的私密性。张永和先生所设计“垂直玻璃宅”批判了这种水平透明概念,探讨了建筑垂直相度上的透明性。这是一个当代城市住宅原型,张永和却将这间房子作为魏晋名士刘伶的居所,因为在垂直玻璃宅他可以实现真正“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
建筑不同于绘画建立在抽象思维及审美基础上,建筑需要考虑更多宏观问题,包括工程问题、材料问题等。上海浦东张江高科技园的设计把城市空间就变成园区空间,一方面是出于实用性的考虑空间的制约,另一方面是文化性;设计里的东方院落把传统的、中国的、亚洲的空间用做国际制药公司研发中心;室内设计则充分考虑到人和人之间如何交流、合作。从城市到室内,空间的创造在不同程度上和人发生关系。玻璃钢宅从材料出发进行设计,设计过程变成了对材料和建造体系的研发。技术也是文化的一部分,玻璃钢结构与中国传统木结构建筑“轻”、“可循环”的特质相呼应。吉首美术馆是与城市基础设施发生联系,它是美术馆的同时还是一个桥。
张永和认为“东西方关系”这个说法本身是一个非常不完善的对世界的描述。一方面当代的全球化已经使得东西方很多内容界限模糊;另一方面从建筑角度讲,所谓西方其实都是北方,从纽约到法兰克福等。实际上这其中不是东西的关系,而是南北的差异。北方城市的空间质量和南方城市不一样,人们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张永和以此出发设计了四种空间,创作了独特的适合亚热带亚洲地区的建筑空间组织。设计图在这里不仅是记录建筑过程,而且能够传达概念,同时向业主呈现直观的形像。
张永和的留学经历使他对于绘画的兴趣更多在于西方现代艺术。观念艺术的开创者杜尚的作品《大玻璃》也体现了其对材料的深刻认识。艺术、建筑与设计就这样统一起来,它们所共同面对的东西即是物质材料世界。建筑师是自然物质世界的参与者,一定程度上也是改造者。张永和的职业是建筑师,但艺术不是他的职业,而是他所享受的一件事。他参与了蛋糕设计、家居设计、舞台设计、服装设计等等,他从来不觉得这是跨界,就像很多人对精神世界感兴趣一样,他对物质世界感兴趣。
吴大羽美术馆是为绘画而作的建筑。就像在中国独有的纯建筑空间中,使用功能跟空间是脱节的,吴大羽美术馆通过一系列院落,似乎把时间进行了伸长或者缩短。就像入口地方这个空间,它无法进入,只是从一个角上切过,但是它的存在使观者丧失对大小、尺寸和进深的把握,从而建构出一个极其深远的空间。张永和没有去重复传统,而是立足当代试图重塑传统。他引入了传统的院落结构,但实际出发点是建筑学自身的问题以及空间的问题。美术馆在室外安置了赵无极先生、吴大羽先生、吴冠中先生等艺术家的雕塑,置身其中仿佛是与大师一起游园交谈。美术馆成为一个园,模糊了室内外的关系,为观者提供了自由自在的游园之所。
建筑与绘画的意义不仅在于其工具性,建筑与绘画通过当代的绘本进入了叙事性。同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绘本非常建筑》收录了非常建筑事务所二十年来的31个代表作,就像海报一样每张图都有不同的线索。也许个别的图和传统图没有太大区别,但视觉信息组织方法的改变使它形成一种叙事,其叙述内容就是一个房子或者一个项目是怎么设计的。
张永和长久以来对艺术的热爱使他不局限于建筑师的身份,实现了为画而画。他为大家展示了自己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包括临摹、油画、素描、水溶彩铅、摄影、装置、绘本等,甚至还谈了创作到一半的电影剧本。他告诉大家,“我能够理解美术,为美术感动,我的生活因此有了意义。”他广泛涉略各个艺术领域,对于他来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艺术的关系不能放下,这是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事情,我与艺术的关系大致如此。”
势象空间创始人李大钧、文化学者杨葵、在艺APP创始人谢晓冬在讲座后与主讲人张永和进行了座谈。雅达董事长蒋建宁、艺术家林延等参加了讲座。
文/吴慧霞
图/主办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