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至乐无有哉？”这是庄子对于“至乐”，也就是“最大的快乐”的提问和追寻，这也是人们追求的一种至上境界。“治愈系”艺术家章燕紫近两年来的创作开始延伸至“快乐”这一主题的思考，并通过水墨语言和材料实验实现其观念的表达。2017年11月18日，章燕紫作品展“至乐”在非凡仕艺术开幕，展览由非凡仕艺术、方由美术共同主办，非凡仕艺术创始人郜笛斐策划，展出围绕“快乐”主题创作的《至乐》、《至幻》、《至意》、“云中君”系列、“处方”系列以及《紫气》、《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空心》等作品。

本次展览源自策展人与艺术家的一次聊天，策展人郜笛斐多年来都与身体疼痛作斗争，这种生命体验使她一开始就关注创作“止痛贴”的章燕紫。郜笛斐认为“药”的繁体“藥”由草字头和“樂”构成，这应该是中国古人对药的理解，这是一种吃了能快乐的东西。由此构思策划此次展览，这是不同人关于生命的不同体验，但都是关乎快乐，关于如何治愈人的身体和心灵。

《至乐》是本次展览主题的同名创作，艺术家将花榨汁混合种子、岩彩和纱布等材料进行创作，并将宣纸处理成褶皱形态，呈现出一种高低不平、疏密有致的美感。章燕紫介绍褶皱肌理源于自己的“拓裱”经验，中国画拓画本来力求平整，艺术家对由于技术问题而出现的褶皱非但不烦恼，反而颇感兴奋，反向为之，将“不完美”放大成为一种新的手段和语言。将此创作命名为“至乐”，意味着“不快乐”是否也是世间的最大快乐呢。以此作品往后追溯，呈现出章燕紫近年来对于“快乐”不同维度的思考。

章燕紫的系列创作总是与“止痛”和“中草药”发生着关联，在研究这两者的关系时，发现止痛的中草药常常能让人产生快感和幻觉，她沿着这一线索搜集一系列能让人产生快感的草本中药，形成此次展出的“云中君”系列作品。比如苦艾作为药草能清热燥湿、健胃促进食欲，也能酿制成苦艾酒，与此同时也是一种致幻草本。肉豆蔻能入药暖脾胃，也是一种重要的香料和调味品，但所含甲基异丁香酚能抑制中枢神经，能致幻。艺术家曾前往南美洲热带雨林考察收集素材时，在当地部落的巫术仪式中见识了诸如“死藤水”的神奇魔力。在这一系列作品旁边，艺术家自书该草本特性，往往在最后写到“易成瘾，故慎用”。似乎也提示着这种致幻快乐是伴随着危险的。

最大的快乐是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吗？是一定是与危险相伴而行的吗？应该不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答案。章燕紫调查访问了周边的许多朋友，也得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快乐答案，以此创作“处方”系列。艺术家在老处方图稿上描述人们不同的快乐感受，香烟、手机、书籍、麻将、音乐、网络、信仰、美食等都出现在作品中，成为一种快乐处方。快乐是一种很自我的主观感受，正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每个人总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快乐的途径。章燕紫还认为，快乐源是没有高低贵贱的，都是通过神经递质刺激大脑某个区域，产生快乐的感觉，也就是快感。章燕紫还将快乐这一命题延伸到对自然、宇宙、心灵信仰的思考，创作了《紫气》、《0000000》，其中《紫气》以蚂蚁形象映征着尘世万物，作品中对紫微星的解说，也象征着万物与宇宙的一种关系。《0000000》以佛像开篇并用“0”一个符号抄写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鸠摩罗什译本，作品以水墨混合曼陀罗汁创作而成，艺术家在创作时就处在一种“迷糊”状态，或许这也是她的一种空的智慧。

从“治愈”到“快乐”，这是艺术家章燕紫多年来水墨创作内核的又一次升华，从展览中描绘的草本题材看到“止痛”与“快感”的隐秘逻辑，也从这种转换逻辑中看到一种快乐的危险，展览同时更看到一种快乐的平等和开放结构，或许正如《空心》中的药丸空缺，不同的观众在不同的空心排列中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快乐的秘密。本次展览持续至12月28日。

文/张文志
图/杨延远、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