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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目的的游戏

文:潘汶汛    图:潘汶汛    时间: 2000.1.11

有时候我们会必须被要求说一下自己的画,说话和作画,都是表达一些自己的东西。不过,说话对于我比较难,小时候就不爱说话,总是在墙角边看那些错乱迷瞕的裂纹;墙壁会说话,裂纹引诱着我寻找里面的故事。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人物石头树木都会跑出来,变来变去的,每天还不一样。年少时代不知不觉就在看着身旁自然事物里的伸延漫息中度过。

现在画画,似乎仍然是回到了年少时期的样子,墙壁换成了白纸,心里有个故事,有些自己觉得挺美好的臆想,用毛笔大略地勾画到纸上。毛笔是种特别有趣的工具,柔软地饱含水分,厚重得能承载连绵情意。水和墨都伺机地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并不清晰于某种外向的表达,我不企图直接去表述世界,对于任何一种表象的判断都有损于它们本身的完全。我认为一些有意思的作品应该有一定“暧昧”的气质,一种距离,一种态度。画的时候,我是和纸上出现的好多随机的变化在做游戏,是它的心思还是我的心思?还是一场共同演绎的梦,随机,是本身不做解释的暧昧。它不说:“你该”或“这才是真理”。它们就像自然生长的方式一样任人推敲。

有时候也像一场引诱。谁引诱了谁?如雪泥鸿爪般,暧昧的意会可能更能接近真实。

水与墨顺着云龙宣里的草茎透露出温暖的空灵。我们可以在里面游戏,可以撒慌,可以演绎真实与不真实。观者在心,“企向混沌”中意直觉。韩愈诗里有句“使机应于心”,一片物质是一种抽象,瞬、点、线、面、体,都是抽象。对于每一个不同的心,暧昧的距离,抽象的单纯可能是更能接近彼此认知的世界。

我喜欢玩儿时那些漫无目的游戏,喜欢看到各样的心情事物慢慢升起,舒展开它们纤长的触角,如夜空里的小星,水里荡漾的莲花,去撩动那些感应得到它们的人心弦。一些莫名的快感,隐匿在具体表面的背后,它是大而无处不在,却也无法直接描述。我们踏雪寻迹,都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