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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穆尔•霍伊:真正的人文就是“我们都是创造者”

时间: 2018.11.14

马里兰艺术学院(Maryland Institute College of Art) 院长萨穆尔•霍伊(Samuel Hoi)受中央美术学院邀请参与了国际美术教育大会校长论坛的讨论,并通过对“艺术家与生活”这一研究案例的介绍,阐述了艺术与生活和工作的关系,探讨当艺术家在以跨学科方式进行工作时,或是在艺术背景下和非艺术背景下同时进行工作时,应当如何改变教育方式让学生推动自己边界的发展,更好地适应这种变化。

中央美术学院艺讯网在论坛间隙就“艺术创作与艺术教育”的话题对马里兰艺术学院院长萨穆尔•霍伊进行了专访,他也从自身经验出发分享了对艺术教育的认知和实践。

受访人: 马里兰艺术学院院长萨穆尔•霍伊(Samuel Hoi)
采访&编辑: Sue Wang  
摄影: 张运昌

艺讯网: 每一位校长都既是思想者和设计者,又是行动者和实验者。从您的个人经验而言,您认为艺术教育应如何在继承发扬传统的同时激发出创新能力?

萨穆尔•霍伊: 我认为创新一定要根植于对历史和环境的理解。因此重要的是时间的连续性。我们永远不能忘记过去。昨天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在主题演讲中很好地阐述了过去、未来与现在的联系。所以我认为我们不仅有责任了解美术工艺传统和艺术教育的历史,而且还要了解我们的城市、环境和国家的传统,以及如何将特异性推广到普遍性,这样才能展望有创造性的未来。

比如在我们学院(马里兰艺术学院),我们为自己的美术工艺和传统专业而骄傲,并且积极地进行保护和传承。但我们不希望它们成为阻碍我们创新的枷锁,二者要相互结合。所以我们将一切看作连续的整体,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不是离散集,这三者应该同呼吸,共命运。我们必须不断地成长。

有人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在你出生之后,你的身体中所有细胞会在10年内全部死亡,组成一个新的人体。因为从你出生到10岁的时候,身体结构就完全改变了。但我认为在此过程中我们的心智、理解和意识是一致的。所以虽然身体不断变化,但意识的核心是不变的,而我们的性格、能力和思想会不断地发展。

艺讯网: 现在艺术教育系统和观念正在经历着新的调整和变化。您认为观念的更新和技艺的培养之间能兼容吗?您怎么看待内容和形式,理论和实践的比例?应该如何分配?

萨穆尔•霍伊: 这个问题很好。我认为形式、内容和理论之间始终存在着某种关系。但在艺术史上有不同的侧重,因为我们会受到不同学派、大众欢迎度和他人的影响。但我认为三者都是存在的。在我的学院,我们关注的是真正的人文。

真正的人文就是指“我们都是创造者”。不论数字化和虚拟化发展到什么程度,真实的触感依然存在。所以当全球化来临时,人们更加渴望了解自己本土的文化。随着数字化的发展,艺术和工艺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因为我们内心总有一部分渴望着真实的事物。

所以我认为形式和内容的真实性,以及亲自动手创作的体验永远也不会消失。同时随着科技的进步,艺术创作必须得到技术的激发与充实,所以我们也不能畏惧新事物。重要的是如何经过深思熟虑将它们结合起来。至于如何制定实际的方案,其实取决于艺术家,取决于特定的群体、社会、城市和国家,所以我认为并没有一种适合所有人的方式。我认为我们永远不能将形式、内容和理论分离,但它们的比重平衡会有所转变,而创造发明就是在此过程中出现的。

艺讯网: 在多元文化背景下,艺术院校的教育者与学习者之间的动态边界日益拓宽。您认为在这样的形势下,艺术院校校长的使命是否有了新的定义和阐释?

萨穆尔•霍伊: 这个问题很好。在我的学院,我们将多元文化视为多样性的一部分。我认为应该将多样性作为一个平台,作为培养想象力、人文、尊重和优秀才能的踏脚石和催化剂。但风险在于,也许有人会说如果多样性得不到深入探究和尊重,就会成为对差异的否定。因为不论是宗教、文化还是艺术方面太过于多样化,你独有的声音就不再重要了,你必须考虑多样的受众。

我认为区别就在于,你如何将自己的特异性作为吸引和激励其他人的强大力量。你越真实,越特别,就会越强大。否则就像麦当劳一样整齐划一。到处都有麦当劳。不过中国、美国和欧洲的麦当劳其实也会使用不同的食材,它们依然需要有所变化。虽然某种事物看似单一,但它依然需要多样性。在多元文化环境中,我们必须明白如何保持好奇心,如何进行对话,如何实现能够吸引更多受众关注的互动。而引人注目的重点就在于特别的,真实的事物。所以我认为必须结合这两个特点。

艺讯网: 您如何评价看待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的本次国际美术教育大会?这是您第一次来北京参加这样的国际会议吗?

萨穆尔•霍伊: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中央美术学院,但是第一次在中央美术学院参加国际会议。不过我以前也在其他地方参加过类似的国际会议。我认为这次会议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非常详细的议题,而且规模也令人印象深刻。参与校长论坛的各位代表不只来自欧洲和美国,而是来自全世界。所以我们接触到了很多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机构。我为此也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