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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力”采访丨袁元:历史与精神的“丰碑”

时间: 2015.7.10

艺讯网(以下简称“艺”):老师您好,请您先简单介绍一下这次参展作品的创作思路。

袁元(以下简称“袁”):创作思路说起来简单,其实也不简单。说简单,就是我的选题是宝塔山,因为我觉得宝塔山对于共产党的抗战来说是具有代表性的,我想关注一个有代表性的选题。另外,我原本认为,我只要去那儿画一张写生就可以了,这是我认为简单的一面。

但是不简单的一面就是,我到了现场以后发现延安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因为我去之前也看了很多相关的史料,比如当时拍的一些黑白照片什么的。但是到了现场我发现地形、地貌跟过去差别特别大,可以说已经是面目全非也不为过。因为当地除了山上有宝塔以外,山上的植被都改变了,而且在山体正面的某一块儿还有塌方,那么其实包括山形在内也发生了变化。

所以我想我画的时候,可能就不能简单的去再用“写生”的概念,或者比较写实的这种方法去塑造对象。那可能我就需要比如说结合着写生,然后用一些后期再加工的方式去处理画面。所以我的作品中宝塔也许还是原貌,但山我是刻意选择了一个绝对正面的角度。因为我觉得正面跟我想要表现的一种所谓“丰碑”的概念是比较贴切的,所以选择了这样一个绝对正面的角度进行构图。

那么在植被上,我其实减少了很多植被,然后也会把一些植物的颜色减弱,不再是那样一种很绿的感觉。包括我选择的是朝阳的时间段,想塑造一种朝阳照在宝塔山上的感觉。因为我理解的从延安开始的党的抗战精神,或者说全民族抗战,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已经形成一座丰碑。这个丰碑是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的丰碑,而我用宝塔山也正是在表达“丰碑”这一概念。

艺:就是说,您也还一直在尝试着处理主题性与自己创作语言的关系问题?

袁:对,这是需要关注和不断处理的方面。

艺:这次展览,范迪安院长也提出了“提升到创作的写生”观点,您在将写生提升到主题性创作方面有什么样的个人经验和体会?

袁:如果是纯粹写生,那么其实是要以对象为主的。但像这种主题性创作的写生,那么对象是不是能够给你提供足够的感悟和表现的余地,这就变得不确定了。而当对象不能够只是靠单纯的写实语言就能恰如其分的表现的时候,那么其实就需要你对这个写生进行一个再加工。就是说,按照你对主题的理解和认识再去加工,而且还要结合你个人的表现手段,你个人的语言。其实是,我觉得“提升到创作的写生”是一件很综合的事,不可能简单的去处理。

艺:那您觉得作为青年一代的艺术家,在表现这种类似爱国主义题材的时候,是否有一个自身的特点?在相较于老一辈的艺术家而言?

袁:对,我的感觉是要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其实应该说在我们的中国美术史上有很多的爱国主题的创作,从各个角度进行创作的优秀作品也有很多。那么我觉得就是在今天,在现在的多元化的艺术面貌下,我们当代人,尤其是当代的年轻人要怎么去表现这样一个主题,同时又要让自己的艺术能够放在21世纪的艺术环境中间去,这就需要对当代艺术的大格局有自己的理解。

艺:那您的理解是什么?

袁:我的理解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具有多元性和特殊性,同时又不能够完全与西方的艺术割裂开。因为中国人对艺术的理解,对艺术形式的接受的程度,其实与西方相比是不太同步的。所以还需要我们做某种程度的修正。就是对西方当代艺术的形势如果全盘拿来,恐怕你艺术的受众面就会变得特别的狭窄,而且也很有可能最后做出来的艺术是完全给外国人看的。

那么就必须对西方艺术在某种程度上要借鉴,但同时又要发挥出我们中国,尤其是青年艺术家自己的特长。比如说我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培养出来的画家,然后我又在中央美术学院做教员,那么可能我的这种所谓写实的能力应该算是相对好一些。

那么我要根据我自己的条件去选择我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时代,我觉得就是要自己选择艺术的道路,自己选择艺术的形式。等于是艺术在问你,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艺术?我觉得所有的艺术实践和尝试都是对这一问题的回答。

艺:那么您在教学过程中,如果有学生遇到类似主体性题材的创作时,您会给他一些什么样的建议?

袁:我觉得既要恰如其分,同时又要有新的面貌。因为如果一直用一种老的面貌去创作,这种艺术形式也就不必要再出现了。

艺:好的,谢谢老师。

采访时间/2015.07.07
采访地点/中国美术馆
采访人、编辑/余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