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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越:《泥囊》

时间: 2019.6.14

仇越

1992 出生于新疆乌鲁木齐,2016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第二工作室本科,2018 于希腊雅典美术学院交换,2019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导师陈科,硕士研究生。

《泥囊》

影像以对话的形式表达对身体的思辨,雕塑材料选用中国传统造像办法,泥土与稻草。作品分为两部分,泥巴皮部分是套着自己的身体所做的“外衣”,将躯体外化,骨头部分暗示肉体的终结与精神的提示,骨与皮进行身体私密的对话。

上学期间对传统造像感兴趣,研究生一年级时学习做了一个传统泥塑佛像,就是用泥土和稻草,再掺些麻,很喜欢这个材料的感觉,很朴素、原始,并且直接,干了直接成型,免去了翻制等步骤,所有手的痕迹都保留在了雕塑上。

之后那段时间在想如何比以往更直接的表达内心的感受以及对雕塑的情感,从人体到躯体,读到一些经典,比如《维摩诘经》、《入行论》,里面都提到了关于我们的身体的内容,读到那些文字时内心非常震撼!让我思考并开始觉察我究竟有多少念头与行为只是在服从自己的躯体。

因为我一直在具象写实工作室,长期做人体雕塑,内心会为了审美不自觉的赞美着身体,再用手去塑造、触摸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当看到经典中这种破斥自己身体的思想,“身体不是我的,是虚幻的腐臭的又极脆弱的”这种和自己的意识完全相反的、矛盾的观念很吸引我,“你的身躯终将变成泥土”,感觉到哲学与泥土、躯壳交融在了一起。我将我的身体物化成了泥土贴在我的身体上,表达我对身体依赖又受制于它、亲密却束缚的情感。

制作周期比较慢,开工至展览近十个月。我选择的是大地普通的土,过滤后与草和麻混合固定,因为做的是我的身体,所以雕塑要套着自己的的身体不断调整。由于是泥土直接成型,为了避免泥土的脆弱性所以要花大量的时间在把泥土压实上,每天不停的用泥塑刀敲敲敲、压压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个部分。

作品另一个部分是骨头,依然是泥土的材料,但是加了乐器的元素,并且贴了金箔,想让骨头与皮囊来展现这种矛盾。“金”是我一直以来很迷恋的材料,从本科的毕业创作开始,金色是神圣的“高能量”的颜色,我的内心本能的很需要它。即使贴了金箔,泥土和稻草依然露在外面,平凡和神圣总是在一起。

拍视频时我的朋友们帮我穿上我泥土做的身体,真的是切身感受到它是多么的沉重,压的我难以呼吸,感觉拍完永远都不想再把这讨厌的东西穿在身上了,这种感受很像病痛中的体验,自己被关在身体里面,恨不得赶紧逃脱。这种体验对我确实是有一定影响的,从短暂的快乐转向永恒的追求,然而事实就像视频里我说的话:“这身躯是令人依恋、令人可爱的东西,是我的伴侣,我应该珍爱它。(This body is mine. It is lovable, it is my companion. I should cherish it.)”内心的矛盾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