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5日, “艺文荟澳: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2021”于澳门艺术博物馆举行启动仪式,主场展“全球化的进与退”同步开幕。此次双年展为期四月,将在7月至10月间将陆续带来共30项、在25个地点展出的艺术展览,汇聚全球艺文力量,打造覆盖全城的艺术网络,展出充满创意和想像的艺术精品。
其中,设于澳门艺术博物馆的主场展由总策展人邱志杰围绕世纪命题“全球化的进与退”策划,分“妈祖的梦”、“利玛窦的记忆迷宫”和“全球化的进与退”三章,共邀请近20个国家及地区、超过40位内地和国外艺术家参与,参展艺术品逾100件/套,透过艺术展品从全球化和个人、生活与梦想、远和近、安全感与幸福感等方面进行探讨、反思。邱志杰表示主场展汇集了各国艺术家在全球化时代尤其是疫情期间的艺术思考,透过艺术架起了相互沟通和理解的桥樑。
开幕式现场嘉宾合影
策展人邱志杰介绍展览
正值 “艺文荟澳: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2021”举办期间,艺讯网特邀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院长、展览总策展人邱志杰教授进行专访,围绕展览主题、板块划分、双年展的形式与意义等方面,分享首届澳门国际双年展的构想与实现。
采访人:艺讯网(以下简称Q)
受访者:邱志杰(以下简称A)
采访时间:2021年8月8日
Q:邱老师您好,此次“艺文荟澳: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2021”由您担任总策展人,围绕“全球化的进与退”这个命题进行探索。虽然此前在不同领域都有不少学者在谈论全球化的进退问题,但在2020年全球共同面对疫情的特殊历史语境中,人类共同的困境从公共卫生安全问题逐渐扩展到经济、政治、国际关系等多方面,甚至我们现在仍处在疫情不时反复的境遇中。您在当下对全球化的“进”与“退”持何种态度和观点?
展览现场
A:在我看来,从南方智人走出非洲那天开始,“全球化”的进程就开始了。“全球化”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现象,而是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史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有时候以武力征服和战争等暴力的方式进行,有时候以商业贸易的方式进行,有时候则是以文艺趣味的传播的方式进行。前历史时代的商贸通道往往比我们所知的更复杂也更漫长,当年不管是草原丝绸之路还是海上丝绸之路,物资的交换和人员的流动都十分的频繁。
“全球化”的一个极大的加速是大航海和地理大发现。随着中国造船技术尤其是隔水舱和指南针技术的西传,阿拉伯航海技术的发展,与欧洲的六分仪等天文观测工具的结合,大航海发现了新世界,带来了物种、疾病的“哥伦布大交换”,这是一次极大的全球化的加速进程。
“哥伦布大交换”示意图
图源:https://www.slideshare.net/mpravia/spanish-colonization-65674733
随着蒸汽机和柴油机在轮船上的应用,世界各大洲各国之间的航程急剧缩短,带来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又一波全球化加速浪潮。正是在这个时间点,中国的政治家远赴欧洲带来了马克思主义等新的政治思想,中国的艺术家也得以有机会前往欧洲留学,带来了传统艺术观念与欧洲艺术之间的碰撞。可以说,我们的政治史和艺术史自身就是全球化的后果。
1936年在巴黎,中国留法协会会议,研究赴伦敦参加展览会事宜。后排左起:李瑞年、周轻鼎、曾竹韶、马齑玉、陈芝秀;后排右起:张紫屿、吕霞光、陈士文、黄显之;前排右起:滑田友、王子云;前排左起:张贤范;小女孩为常沙娜
图源: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50年代喷气式飞机的普及则是全球化的又一次巨大的推动。各国之间的人员流动更为频繁,人们几乎在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感受到时差。随之由人造卫星所构建的通信网络、全球电视直播和互联网等通信工具的发展,带来了新一波急剧的全球化过程。这个过程在90年代骤然加速,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经济的全球化和文化的全球化。
所以,在我看来全球化的底层逻辑是技术进步,在这个意义上全球化是不可阻挡的。疫情期间,多国采取关闭国境、限制人员往来的措施,国际贸易体系亦承受巨大压力,股市一再熔断。而数年来欧美各国民粹主义抬头、分离主义倾向骚动、身份政治勃兴,也进一步加剧全球动荡局面。在欧美各国知识分子之间,疫情及其管控措施也引发了讨论。阿甘本、齐泽克、乔姆斯基等学者纷纷加入讨论。曾宣称历史终结的弗兰西斯·福山教授此刻在谈论“国家能力”,但依然寄希望于民主制度会爆发出他所希望的国家能力。但他同时感到担忧:“美国不断加深的部落主义(tribalism)让我们没有理由感到乐观”。岁末年初,庚子年的动荡并没有终结,继2020年春天的各国与邻为壑的抢口罩闹剧之后,此刻,新的抢疫苗和疫苗政治化闹剧正在上演。整个世界似乎正在不可挽回地陷入部落主义,一时间,曾经高歌猛进的全球化似乎出现了逆流。
弗兰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1992
但在我看来,全球化只是暂时被按下了暂停键。全球化是问题的缘起,也将是问题的解决方案。正是资源、人口的全球流动改变了今天传染病的传播模式和速度,为我们带来了与历史上的疫病完全不同的境况。但同时,也正只有全球技术和政治合作,才是克制传染病的唯一方案。
Q:“双年展”这种展览模式本身就和“全球化”这个概念密不可分,其一方面需要依托于城市的历史文化在地性,一方面又以极其开放的姿态拥抱世界上正活跃着的艺术家与艺术创作。此次在澳门这座产生于全球化浪潮下的城市中举办双年展,您在艺术家的遴选、与城市历史文化及公共资源的结合等方面的考量是如何的?
A:您说的很对,双年展本身确实就是跟全球化密切相关的一个议题,第一个双年展威尼斯双年展出现在1895年,和第一届奥运会几乎同时。那个时候“民族国家”的观念占主流,所以威尼斯双年展很快就采用了国家馆的模式。1990年代以后,双年展这个模式开始在全球全面铺开,这本身就是经济和文化全球化的结果。一个举办双年展的城市,既要把全球当代艺术纳入自己的视野,也用心的把双年展当作拉动城市文化再生的重要助力。
威尼斯双年展历史回顾(1893-1945)
图源:https://www.labiennale.org/en/history/beginnings-until-second-world-war
1895年首届威尼斯国际双年展现场
图源:https://www.labiennale.org/en/history/beginnings-until-second-world-war
澳门在全球化的历史中始终扮演重要角色,这座城市的诞生本身就是大航海的结果:利玛窦来到澳门中转前往中国内地,孙中山先生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西方文化,也曾经以此为据点从事革命工作。我们中央美院的前身北平美术学校的首任院长郑锦先生晚年就隐居在澳门并在此去世。在澳门,我们可以看到广东的文化,闽南的文化,南欧的文化和东南亚的文化的奇异的混合,不管是在建筑还是饮食方面,这座城市虽小却有着足够的文化纵深。有美食,有旅游资源,气候和地理位置都好。这一点上,它和威尼斯非常相似。因此,我觉得澳门具有办成世界上第一流的双年展的先天条件。
“艺文荟澳: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2021”外观
图源:spot
因此,从我担纲接任澳门双年展的策展人之际,我就知道我的责任是要为澳门双年展勾划一个具有全球潜力的未来。首先我在主题展之外为澳门双年展设置了“城市馆”模式,尽管在疫情期间遭受了重重挑战,我们依然成功实现了奥地利林茨、南京等四个城市馆。
南京馆作品:《虫子系列 》,朱赢椿,宣纸、书籍、亚克力、拓印、多媒体装置,尺寸可变,2010-2015
奥地利林茨馆作品:Homo Insectus,Christa Sommerer & Laurent Mignonneau,多媒体互动装置,尺寸可变,2020
其次,在艺术家的遴选上,我们很好地平衡了国内艺术家和国际艺术家,并且适当地向埃及,沙特、摩洛哥等中东艺术家和泰国等东南亚艺术家有所倾斜。此外,像德国,荷兰的一些曾经来中国驻地或者访问的艺术家也得到了关照。同时我针对澳门的特点,特意选择了一批葡萄牙背景的艺术家,尤其是葡萄牙曾经十分盛行的Azulejos青花瓷砖壁画传统相关的艺术家。
武汉馆作品:《临界点》公共摄影项目,罗娴,摄影(艺术微喷),尺寸可变2020
澳门馆作品:《干杯吧,澳门!》,梁蓝波、杨超,陶瓷装置,300x150 cm,2021
至于澳门本地的艺术家,因为澳门双年展有一个本地征集特展,所以就集中成一个板块。其实我更想把他们打散放进主题展里面。威尼斯双年展在绿园城堡公园里也有一个威尼斯馆,我想当初就是专门用来展览威尼斯本土艺术家的。但是现在都是用来做一些特展。1993年中国艺术家参加的《东方之路》就是在这个展馆里。把本地艺术家单独组成一个展览,斌姑且还发奖金,这是是澳门文化部门扶持本地艺术的好用心,但我认为把他们放进主题展和国际艺术家们一起构成叙事会更有意义。
澳门双年展本地征集海报
国内艺术家的选择方面相比来说就比较宽松,因为不受疫情干扰能到现场布展。我主要是针对他们的作品和主题的对应程度。我不太管艺术家的知名度,所以里面有极富盛名的大师,也有还在读的学生。我身边的朋友,央美国美的老师都有不少。我认为这是很自然的一个过程。一个策展人就是应该从自己身边熟悉的艺术家选起才对。这样他个人的资源才会对双年展构成贡献。
Q:能否结合此次展览的三个板块“妈祖的梦”、“利玛窦的记忆迷宫”和“全球化的进与退”谈谈您对此次双年展的构想与期待?这次展览集中想要向公众传递的理念是什么?
A:在第一个板块“妈祖的梦”,我主要选择了一批和青花瓷器有关的艺术家。比如刘建华、吕品昌、江西的雷子人,罗小聪等人。一批和瓷器有关的国外艺术家当然也在选择之列,比如,韩国艺术家叶绍荣用金缮的技术组装起来的破碎瓷器雕塑。葡萄牙艺术大师波尔曼的瓷砖绘画,埃及著名艺术家莫塔·纳什的青花瓷和玻璃作品。另外,则选择了一批在山水画中侧重表现光的感觉的艺术家,比如曹晓阳和沈勤。有两位艺术家在这个展厅中十分引人注目。中央美院在读的研究生时子媛的《回响室》,和中国美院曹晓阳老师的碳笔素描山水都受到了极大的好评。晓阳和我是大学室友,在中国美院专心抓教学,其实他画的非常好,但知道的人不够多,很高兴能在澳门双年展把他们推出。
《捆绑的形体No.15》,吕品昌,钢玉瓷,68 x 43 x 24 cm x 2,2016
《转换花瓶_2017 TVSHW 4》,李受径(韩国),陶瓷碎片、环氧树脂胶、24k金箔,85x57x56 cm,2017
第二个板块“利玛窦的记忆迷宫”主要集中呈现东西方文化在近代以来的互相接触、互相解读和交往。两位有着福建文化背景的国内艺术家出现在这里。汤南南的《全球沙滩考古计划》用沙滩上的漂流物来编织故事,这是我在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就展示过的东西。另外一位来自福州的年轻艺术家林峰则考察了法国诗人保罗·克洛岱尔在福州作为外交使节十几年的生活和写作。潘丽娅来自法国,曾经在中国美院留学,她拍摄的菜心的静物摄影,拍出了中国山水画中蓬莱仙山的感觉。艾福则是在中央美院留学的希腊女孩,她用荧光颜料来画中国山水表现出非常奇幻的视觉效果。澳大利亚人邵志飞是香港创意艺术学院的院长,也是互动艺术的大师。他对客家功夫的数据可视化的呈现早就是名作,但是当这些互动作品和德国摄影家马丁·克里马斯的高速摄影放在一起的时候,很巧妙地阐释了功夫作为一种中国文化符号在外国人心中的印象。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再次跌倒,跌得更好#2》,邵志飞,2019
FALL AGAIN, FALL BETTER #2,2019,Enghien-les-Bains, France,
Coauthors: Jeffrey Shaw, Sarah Kenderdine
Software: Sinan Goo
图源:艺术家官网(https://www.jeffreyshawcompendium.com/)
第三个板块是“全球化的进与退”,这部分是更直接的讨论了今天新冠疫情对全球交往的影响。一进展厅,瑞士艺术大师大卫·韦斯特和彼得·费希的机场摄影就铺垫出基本语境,然后英格·甘特的长期项目《世界处理器》,依据各种数字信息所制造的地球仪灯箱,呈现出几十个不同观念视角的地球仪景观,和它们相应的则是国画家刘庆和所画的那些疏离的蹲踞在墙上的人影。这部分创造出连接/疏离相对抗的意象。
第二组则是几件和灾难有关的作品。泰国女艺术家潘纳凡(Pannaphan Yodmanee)的装置和绘画呼应了的四楼“妈祖的梦”中的沉船和瓷器的主题,但是把沉船废墟和佛教中的成住灭坏的哲思融合在一起。另一位泰国的青年艺术家空坎( Gongkan)用卡通的形式表现人的躲藏,人们在蜗居中的互相联络。而乌克兰艺术家Škarnulytė展出了她的录像装置作品《半衰期》(2019),探访世界各地核设施所造成的生态影响,营造出一个危机四伏的洞穴。
Pannaphan Yodmanee, 《余波》(Aftermath), 2017, 综合材料,尺寸可变
图源:https://yavuzgallery.com/artists/pannaphan-yodmanee/
然后我以一组探讨移民经验和文化冲突的作品作为转换。这里面包括旅居法国的摩洛哥艺术家吉内布·赛迪拉(Zineb Sedira)的《母语》。沙特艺术家艾哈迈得·马特(Ahmed mater)用磁铁和磁粉来重现麦加朝圣场景的摄影;以及墨西哥著名艺术家达米安·奥特加Damian Ortega的《象牙》,象牙造型的布袋中装着盐,悬挂在空中缓慢旋转,盐末在地面上形成两个相连的圆圈,探讨了航海、殖民贸易、非洲开发的关系。
《母语》,Zineb Sedira(法国),录像,2003
然后我特意选择了两组来自中央美术学院的画家在疫情期间的油画,一组是中央美院的油画大师刘小东老师,疫情期间他被困在纽约长达一年,生活圈子变小,所画的都是身边的朋友。跨国婚姻、混血儿、郊区的中产阶级家庭聚会。有的画直接画在照片之上,那是人们从苦闷的日常生活中反复聚集意义的缥缈的努力。这是很小的圈子,但小圈子通向整个世界的人们。作为对照,另一位是中央美院的高洪老师,他在2020年一年期间用画笔记录了这年中世界发生的重大事件,熔断、抗议、选举、网课、地摊、直播、爆炸等等,无不逐一记录。高洪的绘画是典型的“方外艺术”(outside Art)。用笔设色都不受套路拘束,却有着墨西哥壁画运动中奥罗斯科等人或美国画家本·沙恩的意趣。我想用这两组油画讨论绘画和世界的关系。我们用绘画记录生命和世界的事件,也用绘画来渡过外部和内部的危机,只要世界撞击我们的心灵,我们就可以用绘画响应。不管是刘小东技法的娴熟还是高洪油画的淳朴,都可以见出,支撑起艺术的始终是真诚。
《熔断》,高洪,120x90cm,布面油画,2021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抗议》,高洪,140x100cm,布面油画,2021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核酸》,高洪,120x100cm,布面油画,2021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马越之家》 ,刘小东,布本油画,150 x 140 cm,2019
图片鸣谢艺术家及Massimo De Carlo
《马越家的中午》 刘小东,相片、丙烯,31 x 41 cm,2019
图片鸣谢艺术家及Massimo De Carlo
在展览临近结束的时候,我放置了在我看来是点题之作的瑞士艺术家麦克·弗莱(Michael Frei)的动画作品《小孩》(KIDS)。今个作品表面简单而好玩,实则残忍而充满悲剧色彩。无数的小人在屏幕上行动,个人时而被群众所围观、排挤、追随,群众也对个体充满警觉。然而个体又渴望从众,渴望融入群众。集体无意识是盲目的,敏感的,脆弱的。这个动画有着一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悲悯。它的互动形式是用一批平板电脑实现的,在好玩的表象之下,诱发着某种残忍的虐待狂快感。这件作品是2019年我第一次在林茨看到的,却神奇地预言了2020年以来的全球人类境况。好的艺术作品真的很神奇地具有某种预言能力。
《小孩》(Kids),麦克·弗莱(Michael Frei),影片静帧截图
图片来源:https://www.cartoonbrew.com/installations/michael-freis-kids-is-a-short-film-game-and-installation-rolled-into-one-175104.html
在展览结束的地方,德国的媒体艺术家马可·李用疫情期间世界各地不同城市的人们在社交媒体上所表露的心情所构成的互动地图,交出了整个展览的谜底。然后在展厅出口,我们再次遭遇葡萄牙艺术家瓦斯科·阿劳佐(Vasco Araújo)的《植物学》作品,探讨了哥伦布大交换所带来的物种的交换、植物的迁移与殖民历史的关系,从而呼应了整个展览一开始所提出的大航海与瓷器的话题。
《植物学#7》,瓦斯科·阿劳佐(Vasco Araújo,葡萄牙),木桌、15幅数码照片;木、金属画框,2012 - 2014,100 x 100 x 120 cm
总的来说这个展览的意图非常明确,我想要通过这些作品来展现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在隔绝之中努力搭建沟通渠道的努力。全球化的基础是技术,当然更是人们去跨越各种部落主义和文化偏见,努力进行沟通与对话的结果。我在策展文章的前言中引用了习总书记在达沃斯论坛上的讲话《让多边主义的火炬照亮人类前行的道路》。我想传递的理念是:在疫情过后,世界必将重启。重启之后的世界,我们需要探讨的是“全球治理时代中的艺术”。虽然这样的“全球治理”的努力,到目前为止看来都失败了。
作为第一届澳门双年展,它当然还承担着使命为未来的澳门双年展搭建基本格局的使命。通常每一个双年展的第一次,都是梳理城市自身的历史。比如2000年的上海双年展的标题叫《海上·上海》,第一届伊斯坦布尔双年展的主题就叫《伊斯坦布尔》;我记得柏林双年展也做过这样的城市自身文化身份的梳理。今年的第一届澳门双年展,自然而然地从澳门自身的历史出发,但是响应了这个时代全球化所面临的挑战。
1987年第一届伊斯坦布尔国际当代艺术展海报
图源:https://bienal.iksv.org/en/biennial/history
其实预想中还有很多优秀的作品,由于疫情期间旅行、运输的困难而无法实施。即便如此,这届澳门双年展启动之后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好评。当地的民众和本地艺术圈的老朋友们都非常激动和感动。我已经接到澳门市文化局的邀请,希望我继续担任下一届澳门双年展的策展人。
我个人非常喜爱澳门这座城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和我的故乡厦门有很大的相似之处。熟悉的美食,满街的骑楼,经常令我恍惚。中美之间所签订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中美望厦条约》所在的望厦村,它的原意就是“望着厦门”。这次在澳门,我特意去拜访了观音堂里面中美望厦条约签订时的那张桌子,也登上了望厦山上的炮台。这座城市虽小却是张力极大的城市。我相信下一届澳门双年展,假如疫情能够过去应该能够产生更精美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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