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您对这个展览怎么评价?
姜杰:我觉得很有特点,算是一个女性艺术史的梳理吧,我对这个过程很感兴趣。看到很多前辈在艺术道路上的努力,每个阶段都看的很清楚。到现代的部分,因为见的很多,倒是很熟悉了。在男性化的社会,女性艺术家很容易被淹没,展览相对少一点。通过这个展览,可以看到不同的阶段,女性艺术家在想、在表现什么。可以看到不同时期的女性在艺术和社会上面的影响。
记者:您为什么选择了那三件雕塑参加展览?
姜杰:这是在美院展览,是一个把现代和古典结合展示的过程,也是我很多东西积累的反映,可能它呈现的方式会有不同,没有对当代艺术的思考,只是一个呈现的物体,是看你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工作后是否有能力将这样一个东西呈现出来。不只是基本功,是一个综合的东西。你的修养、能力、表现欲望等等。
记者:您觉得女性艺术家更多的会在艺术中进行自我关照吗?
姜杰:早期的时候,女人不太参与社会性工作,不能融入社会,就只能通过自我来反映社会。现在可以工作,但也受到很多局限,话语权还是很小。所以女艺术家更关注自我,而不是从社会中反映,因为没有机会进入。这都是历史原因,不是她们要关注自己,而是从她们的角度只能关注自己。
记者:像您这样的职业女性已经走进社会,关注点会有不同吗?
姜杰:现在我不是一个家庭妇女,所以我会尽量去进入社会和时代,对别的专业的东西也尽量去了解。作为一个当代的人和艺术家,对很多当代问题要有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记者:您觉得女性艺术家所做的艺术作品与男艺术家有什么不同吗?
姜杰:别说男女,女人跟女人也不同啊。每个人都有不同,都在找自己最习惯的方式。这不仅是男女的问题,每个人都会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和创作。但可能都是女人的时候,大家会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女人并非说一定要做出女性化的东西,那些厉害的艺术家都是阴阳兼备的,每个艺术家都应该从自己特定的角度发现问题。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很多不同的东西,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就像马车、自行车、汽车的进化一样,只是形式变化。穿衣服最初是为了保暖,现在是为了很多作用,它已经发生变化了。这个时代需要很多的观点和角度的。
记者:女性在生活中有一些不同于男人的经历,比如为人妻,为人母,您觉得这些经历会给艺术创作带来什么?
姜杰:比如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家乡都会对他有不一样的影响。人和人之间都是这样的,环境、经历会影响你对很多事情的反应。有的人影响很大,有的可能不那么明显,但是潜移默化的,都是存在的。
记者:您不太关注性别问题?
姜杰:因为你关注不关注,你都是女的。所以就讨厌关注。你不能改变性别,就没有必要天天去强调。
记者:作为女艺术家您会尝试去做宏大叙事的题材吗?有些人认为女性无法把握这类题材。
姜杰:并非女人就不能做宏大叙事。这个还是跟自己的能力有关系吧!你是什么人,能干什么事情,这跟性别没有关系。事实上,很多女人都很有能力。
记者:您觉得在中国谈论“女性主义艺术”有意义吗?
姜杰:女性主义最早是西方提出的,并非只关于艺术,还有很多社会政治的问题。我觉得女性主义对我的影响,是让我多了一个角度看问题,是多了一种可能性在里面。但“女性主义艺术”不是艺术家的问题,并非一个艺术家要考虑的,而是理论家的问题。我认为,女性主义只是一个方式而已。原来是一个很固定的模式,现在的模式变得多元化,创造过程更丰满了。
记者:您觉得诸如此类的女性艺术展览是不是还应该多一些?
姜杰:这是策展人、批评家、理论家的事情。策展人提出来,可能是他觉得这个东西很少,比较弱。至于艺术家是什么位置,跟性别没有关系。
记者:您不觉得中国女性艺术家应该去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吗?
姜杰:对,但这不只是艺术本身的问题,女性的问题,更多的是跟国家政治相关。女性应该去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会有女性主义者、批评家、美术史家去做。但事实上,一个社会的进步需要很多方面的因素,需要更多人的支持,这也是一个渐进性的过程。
记者:好的,谢谢您!
姜杰:不用谢!
记者:周彬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