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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勇力教授访谈

时间: 2009.12.22

繁华中窥见平淡

唐勇力教授在现代工笔人物画领域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八十年代,唐勇力教授深入学习、借鉴传统的工笔人物,推出了一系列传统型作品,在画坛崭露头角。但他自己对此并不满足。九十年代,他自觉而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自我转型,从传统工笔人物跃入了现代工笔人物的创作领域,并且打破了工笔与意笔的传统对立模式,为现代工笔人物画开辟出一个自由的创作空间。 《敦煌之梦》与《湘西女》等系列作品,突出地反映了他这一时期的创作面貌及其成就。

在唐勇力教授的画中可以看出他对中国文化深入了解的个人体悟,也能看出他在传统绘画方面的功力,他的作品线条舒展,设色雅致,格调不凡,有书卷之气,没有片面的追求工笔技法的工细,在注重工细的同时更强调文化品位和艺术格调。 一般来说,工细易于流于匠气。而唐勇力教授的工笔画却在工细中见功力,尤其是对人物面部丝丝入扣的刻画,对眼神细致入微的把握,如同悠扬的唐风古乐,使人荡气回肠。

唐勇力教授在工笔人物画的创作上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念——“写意性工笔画”。多年来他一直坚持研究并实践这一课题,“当时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中国传统画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越画越板刻,越画越僵死,大家都在用一种非常细腻的方法。” “其实工笔的基本思想也是写意的,甚至比水墨画还要早,两者只不过技法不同,这种不同导致了工笔和写意的对立。” 唐勇力如是说。

写意,即写一种意境。意境是中国艺术表现所达到的最高、最美、最难以言表的境界。画论中有“大抵实处之妙,皆因虚处而生”,“画在笔墨处,画之妙在笔墨之外”之说。在中国画中,讲究意到笔不到,善于留白,不仅是一种技巧,更是一种修养。显与隐、虚与实的韵律变化,实际上就是阴与阳的互动变幻,对比中掩映成趣。唐勇力教授很擅长留白,他的作品因为这些留白保持着一种清明和空灵。在他的人物画创作中,重视实境、真境,在形象的基础上去追求空白,以生活表象的真实加以概括去创造抽象的空白,以收到以实带虚,以虚补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很多人物画面部经过细致入微的刻画,而大面积的服饰、背景都是空白,仅仅勾勒一些线条,在氤氲的恍惚混沌中,创造出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至美之境。这样虚幻、隐晦的表达,避免了画面的堆砌、拥塞,将所画之物的大小、主次、疏密、虚实安排得清新明快、主次分明、虚实得当,产生出浓淡相宜,自然和谐之美感。使得实处愈实,虚处愈虚,或露其要处而隐其全,或借以点明而藏其迹,这种无为而化、变幻无穷的境界,真可谓:“烟云本体,原属虚无,顷刻变迁,舒卷无定”。

唐勇力教授在其《中国画人物画创作思考》中写道:“西方现代绘画对中国画的影响和冲击是极大的,直接影响着中国画如何发展。作为画家,不看、不研究西方现代绘画是不行的。不但要看,耍研究,而且更重要的是学习,是‘悟道’”。唐勇力教授本人从西方现代绘画中所悟之道与其说是一些具体的手法和形式,不如说是一种观念,是西方现代绘画观念对中国画家创作理念的渗透。他吸收了西方超现实、表现主义等外来因素,融合在传统工笔人物画技法中,从而形成他极富特点的个人面貌——古拙高雅,又温情脉脉。

数十年来,唐勇力教授为了在工笔画中直观地体现写意性,不断尝试不同的材料、摸索不同的技法,在他的画作中,肌理已不仅仅是一种塑造形体、表现质感的手段,它本身已成为一种特定的审美对象。他多次赴永乐宫、麦积山、敦煌等地考察,大量研读中外古今的图册资料,不断摸索,反复实践,综合工、意、色彩、肌理等几个要素,在工笔画技法中突破性地创造了“虚染法”,自创了“剥落法”等特殊技法,令人耳目一新,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

唐勇力教授在现代和古典、工笔和意笔中找到一个契合点,他的绘画大气中透着优雅,繁华中窥见平淡,当得起“品质”这两个字。

采编:章燕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