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2014年2月26日
采访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采访记者：王姝
文字整理：陈佩华
编辑：王姝、张文志
问：这次双年展比较特别，关注的是国际青年策展人。你可以谈谈对这个展览项目的看法吗？或者你的最初理念？
答：我发现双年展的大主题是展览进行的一个重要切入点。一方面，题目清楚地阐述了哲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的比喻——适合于描述规范自由市场的经济机制；另一方面，策展的表述性实践。对于后者来说，这种配对意味着一个潜在的模糊性。这种怪异的经济实践和策展实践并置，自然使我们考虑到它们共存和操作时更广泛的语境：那就是今天全球经济系统和艺术文化世界，两者紧密相连。事实上，现在的当代艺术系统已经被经济系统完全吸收，而策展只是其中的手段。在自由状态下，文化体系无疑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导致新主体的出现，直接关系到经济和整个运动的进程。对它们来说,艺术作品可以理解为这些对象——艺术家和观众,以及机构和策展人——可以被搜索、理解和解释的地方。
问：基于你自己的背景、学习和工作经验，讲讲你是怎样理解“策展”的？
答：我认为自己不只是“制造展览”，在日常工作中，策展要求拥有多种技能，并且最令人兴奋的是要思考你从未做过的事情，然后去学习。策展是被延伸了的艺术领域实践，包括用于操作项目的所有步骤在内：从概念到交流(会议、住所、周期性表演、播放、出版等)显然经历了许多与艺术不相关的事情。我之所以喜欢做策展人是因为会有许多机会旅行，这是种挑战。比如，我是意大利人，后来去法国学习，现在居住在西班牙。我们经常和新认识的人合作，这是学习的一种方式。
问：在这次展览策划中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答：交流的障碍是不可避免的，但并不重要。我们虽然互不了解但是互相尊重，都能从别人的经验中学到许多。
问：此次展览空间的安排采用了抓阄的方式，对这种“被分配”的空间最初有什么感受？
答：以这种方式分配很有趣，也好像一只“有形的手”！之前我不了解美术馆空间的情况，但我喜欢这种偶然性。
问：请简要解释一下你所策划的展览或介绍一下你邀请的艺术家?你为什么选择他们?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合作？
答：我所策划的板块强调艺术家与文化概念，改造后的某些叙事关系，以及知识的分布和传播过程之间的关系。作品在不同的语言系统中展出，在社会、文化和政治层次变得清楚可见。艺术家组合比克·凡·德·柏（Bik Van Der Pol）用一种活化剂激活了一块大型记分牌，表现了暂时的可见性，看起来像储存了过多无伤大雅的话语，根据其他人兴趣产生的集体性交流并不断威胁着集体空间。多拉·加西亚（Dora Garcia）的作品围绕着对话思维寻找未知方向。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作品《芬尼根的守灵夜》会邀请观众参与到一个读书小组中来，这本书是作者最神秘的作品，已翻译成了中文，这是一项巨大而不可思议的任务，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在中国第一次出版时居然成了畅销书。托比雅斯·卡斯帕（Tobias Kaspar）的“身体和背景”反映了空间分配和展览设计的理念，同时保持对潜在商业化过程的意识。帕布罗·埃尔格拉（Pablo Helguera）的作品反映了繁殖的过程——包括机械的和生物的——像推进特定的故事或传说中叠加的机制。美国艺术家马克·迪翁（Mark Dion）带来一个微型展览，这位艺术家总是关注表现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我选这些艺术家是因为我喜欢他们的作品。
问: 你怎样看“无形的手:策展作为姿态”这个命题？你们六位策展人是如何突出展览主题呢？彼此之间有怎样的互动?
答：第二届CAFAM双年展，美术馆已经确定主题是关注策展。其中过程是这样的：王春辰让侯瀚如挑选全世界最重要的策展学院，侯瀚如提名了荷兰阿佩尔艺术机构、法国勒马加赞学院、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美国加州艺术学院，接着每个学院的导师提名“最有前途的研究生”。我们是去年夏天被邀请到北京参加第一次会议并一起讨论随机生成想法，彼此相互介绍和了解。主题混合了神秘的、诗意的、非物质的和模糊性，就这样伴随着我们的对话，在彼此的声音中涌现生成。这样的对话在邮件中得到延续，于是产生一些相互的作用，例如：翁笑雨和我都邀请了张奕满参加这次双年展，我们把他的同一件作品展示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两个不同的展览，用这种方式陈述一个可能的新方向。
问：你们六位策展人来自不同的艺术学院，接受了各自不同背景的专业训练。你在学习策展时侧重关注什么？
答：我曾经是米兰《Flash艺术》杂志的编辑，工作了几年后去了法国，在这个意义上我是第二次回学校学习。去年我从西班牙PEI独立研究项目，理论与艺术批评专业毕业。那段时间很棒，因为我有时间学习和研究新的东西。我对非实质性劳动和生物政治理论家很感兴趣，如毛里齐奥·扎拉托（Maurizio Lazzarato）和保罗·维尔诺（Paolo Virno）。
问：在这次展览策划过程中你有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比如资金,协调,沟通等。
答：我们的情况很特殊，在世界不同的地方工作，不同的时区和明显的语言沟通障碍。对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但是除此以外，工作人员非常棒，而且帮了好多忙！在这里我借此机会再一次感谢他们的工作。
问：你会邀请中国艺术家参加你策划的其他展览吗？
答：会，中国对我来说还很陌生，我准备三月份去上海和香港见一些艺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