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先了解一下你毕业之后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杨俊岭:08年7月份毕业,应该是一天都没有休息就来工作了,现在已经是六年了。王麟:你现在的工作室远离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区是出于什么考虑?杨俊岭:工作状态需要有一个地方,这种状态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家里面人多地方也小,就来租工作室。艺术区离我家比较远,再一个我觉得他们都比较职业,我比较业余。业余的这种状态,可能跟他们在一起感觉不太对。自己也不会每天进行艺术创作,工作还会比较多集中在每天晚上或者周六周日这种状态,我现在这种生活节奏还可以,所以工作室离那些艺术区比较远。
王麟:你的创作涉猎范围很广,摄影、装置、影像、绘画,包括一些小木雕,你觉得在创作上存在个人偏好吗,创作形态上有主次之分吗?杨俊岭:我觉得创作形态上的主次之分是有的,但会不定期的变化。我说自己的创作状态是一个业余状态,因为涉及面很散。如果按照专业来说,职业艺术家一般会有目的性,会有针对性,会把某一个问题深入进去不断的深化成自己的语言。我目前的状态还做不到,只能面扑的很广然后再找一个局部把它深入进去。王麟:你的创作在涉猎范围这么广的情况下。怎么去分配比例,是根据方案去寻找合适的媒介?杨俊岭:怎么样去分配时间,举一个例子:就像我们健身一样,我平时会跑步会游泳,这种感觉有点像身体需要,我需要去跑步了,跑完步我会很舒服。艺术创作感觉有点像,我觉这种媒介吸引我,这段时间我就会去做,有点像身体的反应。
王麟:我们都知道你是双飞小组里的成员。那你在双飞小组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现在的个人创作和小组创作的关系怎么处理?杨俊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觉得在双飞里面我扮演的是打杂的,杂工。双飞人很多,有四位职业艺术家,然后剩下就是非职业的,我也是非职业的。大家都有事情忙,需要有时间的人来顶一些事。集体工作并没有利益分配,比如说卖作品了,基本上不会分钱,有了赞助也不会分钱,大家其实就是一个兴趣或者说一个理想,一起做事情。所以我会扮演一个杂工,这跟我爱操心的星座有关系。我觉得有些事情要做到位,比如去跟画廊联络一个展览,要做很多杂事,大家也会做。只不过有时候北京的展览或者说北京的活动我联系的比较多,北京还有林科,他也会做很多事情。其实双飞带动了个人创作,我觉得虽然风格不一样,但这些创作都在艺术领域,它或多或少也会把我带进这个领域。双飞通过微信或者邮件开会的时候,本身就会探讨艺术范畴的事情,方案和展览都会聊。聊的过程中便产生了很多可能性,这些可能性会直接或间接的刺激我的艺术创作,对个人的艺术创作是一种滋养。包括我们去国外的一些展览都是以双飞的名义去的,也是一种资源。当然,个人创作跟双飞创作是不一样的,集体创作跟个人的创作是极少有一样的。
王麟:聊聊你之前主持的“中国最好的拍卖协会”的事情吧,微信拍卖前段时间很火,现在你是在慢慢淡出吗?杨俊岭:我觉得微信拍卖,它是自然发生的事,不是说自然发生的事有多高级或者多有意思。它自然的开始就会自然的消失,像一个抛物线一样,或者像我们谈话一样,他必然会有一个结束。艺术家做这件事情,他会激发不同的人参与进来,然后演变成类似于现在非常多的拍卖群。微信拍卖不是从拍协开始,但必然是由拍协引发的,它无论如何都会出来,仅仅是一个点,因为现在又有更专业的拍卖公司人员来介入这个事情。我更愿意看到大家去做这个事情,我可以去做艺术家,我可以拿作品去拍卖群卖。你可能做一个艺术作品或者做一个实体的活动,不一定能带来这种效果。拍协通过微信这种通信工具可以聚拢很多人,做为一个掌锤的人,作为一个决定者,你可以控制他们的情绪,控制作品大概在什么价位,在什么时间截止,这种状态好像给了我一点权力,有点虚幻。当然也可以继续做下去,做的更专业一点,但我的兴趣不在更专业这个点上了。王麟:你提到你是一毕业就来北京工作,你现在工作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大概占据你多少时间,你们单位同事怎么看待你的艺术家身份?杨俊岭:我工作六年了,当时我觉得我不会工作这么久。我到北京来工作比较功利一点,把户口带到北京,因为我家在天津。他们千方百计把我弄到北京来,我当时答应家里只要把户口迁到北京来,迁过来以后我就不干了。但是有很多客观因素让我一直干下去,还好它没有完全影响我的艺术创作,所以目前也没有出现说不干了这种状态。我知道很多国外艺术家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做艺术,我觉得这种状态还算良性,属于这种半职业的状态。说工作没有影响肯定有影响的,从时间上来说,它把我艺术创作的时间段分割了,也会有一些好处。比如周六日我在参与艺术创作或者跟双飞在其他的地方做展览一种状态,回到公司要进到上班族严格的另一种工作状态。这种切换符合我多重人格,更多元一些。其实我在公司也不算好好干,就是你凑活这样,那种工作对于我的吸引力不是特别大,同事和领导也知道我在外面进行艺术创作包括艺术小组。我带他们看过一次双飞的展览,就是央美美术馆未来展那次,然后他们看完了,不说话了,后来有人反馈给我,我领导说:“这不就一群流氓吗”。
王麟:你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上班工作。杨俊岭:上班工作,然后老婆还开了一个店。王麟:你是用工作赚来的钱做你的艺术创作。杨俊岭:艺术创作好像不怎么也没怎么花钱,也花了一些钱但是好像也没换来钱。不算太糟,因为我选择的媒介也都是很简陋的东西。王麟:有没有想过通过艺术来养活艺术?杨俊岭:通过艺术养活艺术,现在开始想。以前并不觉得有些东西别人可以接受,我觉得和我的工作环境有关系。藏家对艺术家的理解和要求还是有一些局限性,可能藏家对某一个作品或者某一类作品还不能接受,比如临时装置这种东西,如果有人来买的话,一定非常难。他可能知道你这个事情,但是他真要收藏起来,感觉还是过不了自己的这个关。有些国外的藏家就会去收藏一个概念,记得一个国外的博览会或是一个展览,艺术家就去超市买了三双袜子,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就卖掉了。收藏的就是从超市到展厅的这个过程,这个价值就不一样,但是在中国不可能接受这种状况。我身边的艺术家也没有这么职业,我以前也没有想过这个东西能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精神的排泄物。有一次我在火车上画画,我把快餐盒变成调色盘,把饭盒当成调色盘的过程拍下图片发在朋友圈里面,之后李振华说我买了,他这句话可能是一个玩笑,但是一般人是不会有这个状态的。“我买了”,代表我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我喜欢这个东西。藏家很重要,藏家要用这种胸怀去收藏东西。王麟:你认为艺术家的成功是什么样的。杨俊岭:我觉得成功有很多种,我喜欢的还是比较自然的状态。生活没有什么压力,比较自由,然后创作也比较自由一点。
——内容来源:《复调II》纪录片访谈
杨俊岭
1983年出生于天津
2008年建立并加入双飞艺术中心
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教育
2008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新媒体系,获学士学位,杭州
部分群展
2013
《潮》,外滩18号画廊,上海,中国
2012
《首届CAFAM未来展》(和双飞艺术中心项目合作),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
2011
《瑞士巴塞尔LISTE青年艺术博览会》,巴塞尔
《2011上海当代艺术博览会,特别项目》(和双飞艺术中心项目合作),上海展览中心,上海
2010
《双飞宫》(和双飞艺术中心项目合作),空间站,北京
《2010,大声展:分享主义》(和双飞艺术中心项目合作),上海,北京
《献给麻尼妹客》,没顶艺术空间,上海
《一个计划—无可告知》站台中国,北京
《丛林–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管窥》,站台中国,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