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什么样的情况下来到北京?
陆垒:之前一直在杭州,很多艺术家在一起扎堆,非常好的关系。他们中有一部分人陆陆续续先来到北京,我基本上是最后一个。一个人在那边呆了两年多,来北京主要还是冲着朋友来的。我这人一直拖,后来朋友劝我,我就来了。来了后感觉挺好,北京机会好很多,杭州是没办法比的。在杭州做了什么事情,别人都不知道,但这个行业里面,让人知道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就来了,也挺习惯,本来就北方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杭州也很好,很幸福,很舒服,北京生活环境稍微差一点,本身我对生活质量要求也不是太高的,来就来了。
王麟:你的创作需要助手吗?
陆垒:刚来的那两年,我从杭州带了一个助手过来。后来我发现,自己不是特别适合用助手,很多事我喜欢自己干。我之前的助手很好,能力特别强,经常出现我插不上手的状态。其实也不是我特别爱干活,只是因为有些工作我希望按照我的节奏来,我没想好的时候,助手就在那等着,其实不太适合。有时候我也会迁就助手,助手擅长什么,我也会想他擅长的事让他去做。我这人做东西挺杂的,喜欢干各种各样的事,这样的话,我自己跑工厂,自己搞也还挺不错的,还省钱,养个助手还是挺花钱的。
王麟:装置的制作环境,北京和其他地方有差异吗?
陆垒:目前来说,北京并不很熟,我来的时间比较短,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根基,所以接触不到那么多资源。但是杭州不一样,我在杭州呆了十几年,有美院这个背景,不同的同学,这个资源用起来就特别方便。从成本上面来讲,杭州要比北京经济很多,同样的事情,一个是效率高,一个是花费少,最现实的还是浙江一带比北京便宜。
王麟:从你的作品的表面形态来看,似乎对政治性的东西关注的比较多。
陆垒:我个人不太认同这种说法。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回避的,就是你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他自身的形象,背后的含义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我这产生一种物质的东西,去用它,把它当成符号很简单,当成词汇也很简单,但是你要是想在作品里形成一种物质感,这可能从技术上用法是不一样的,这些说起来都是非常复杂的。但是你说我关注,有点。这些东西都是跟时间有关系的,就是人总会往回想,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你往回想的时候躲不开的东西,但是我并不想拿他说什么事。每当我把它当成物质的时候,它必然会让我努力在作品当中呈现更物质的地方,这是一种力量,而不是本身的一种含义,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我的作品做出来,我不会以他为习惯性的东西,因为我觉得每件作品虽然在气息上有接近的地方,但从内容或者表达方法上,还都是不固定的。我也不想固定,因为我这人好奇心挺重的,希望多碰点东西。
王麟:你的装置作品都有一张水彩的小稿?
陆垒:不是很多,因为有些东西都没法画,这可能跟我这个有时候创作习惯有关系。我这人想的特别多,天生的毛病吧,多大点屁事,推敲来,推敲去,也控制不住,我就爱想,爱琢磨。但是在实施过程中,会有变动,每次变动都会因为装置变动而失败。我会想在图上画一画,也不把他当成画。当然我也画了挺多草图类型的画,因为你在制作过程中肯定要涉及设计成分。在图纸上走一遍,就很清楚。我不可能把一个事交给工人,说我大约做这个东西,你帮我做出来,但是绘制了草图就不一样了,这样工人也有直观的感觉。即便如此,工人在做东西的时候,我也是全程陪同,不是我对别人不放心,我是有瘾,我的毛病,我的习惯,爱琢磨这件事,可能是配合这些东西而产生的。
王麟:你的小稿不太像装置的设计图,更像是一件绘画作品。
陆垒:我做作品,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这个作品完成状态,我会先想到一个情形,然后把这个情形画出来,说是感觉也好。我很多东西都是情境中的物体,这些东西是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呈现出来的,他涉及到想象的成分。所以我很多画,有跟作品情境相似的东西。我觉得都挺好玩的,也是工作中一部分,我可以不展出,但是我肯定会干。
王麟:从艺术家的角度讲,当下的装置艺术创作有什么问题?
陆垒:可能是心态上的问题。装置艺术家,投入大,回报小,大部分画廊都不愿意做,这会影响艺术家整个创作状态和连贯性。也不排除很多优秀的艺术家,本身脑袋比较活,经营各方面都很不错,也会让自己保持在很旺盛的链条上。这个是个能力问题,自己没法强求。每个人毕竟不一样,性格和能力各方面,都是有差别。虽然这些差别并不直接影响艺术创作本身,但还是会给很多人造成麻烦。其他问题我觉得挺好的,基本上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好好创作,尽自己的能力,能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这种事情别人也帮不上,是不是。
王麟:你跟画廊保持怎样的合作关系?
陆垒:我跟画廊,有点稀里糊涂,画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艺术家能够找到一个好画廊,是挺幸福的事,能帮你解决很多很多事。其实从画廊角度来说也蛮为难的,毕竟大部分的装置艺术家都卖的不是特别好,生存各方面都会存在问题,也会影响自己做作品的节奏。自己去找钱做作品的状态,挺不好,这是没办法的事,大家都是这样,就慢慢想办法吧。其实参加展览挺好,能够帮助你实现很多平时只想而不能去做的事情,展览的效果都在一块,互相之间的那种感觉,非常好,是容易让艺术家提高的地方。展览一定要做好,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对于装置艺术家,展览多会挺忙的,特别累,撤展,布展,运输都是很累的事。不像录像作品,你可能在拍的过程中非常辛苦,一旦完成了,以后展览一张光盘就搞定了。而装置作品只要展览,那整个流程必须从头到尾到位,而且制作过程当中,有的作品极其辛苦,一年做超过4-5次展览基本上就崩溃了。
王麟:装置在国内市场不好的情况下,你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
陆垒:不是很好卖,也得卖。我过不上比正常人稍强一点的生活,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对于我来说,还行吧。这是不稳定的,你不像上班的人,钱花完了,下个月又来工资了。我们需要未雨绸缪的事情就太多了,一年这种状态要经历好多次。你又不能每次都跟画廊说,有时候真的张不开嘴。这个问题值得我去好好想想,我也不是说要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就是要有尊严的生活,能好好得,哪怕慢悠悠的做东西,我就挺满意的。其他事情无所谓了,不用多想。反正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像我们这样的艺术家好好跟画廊合作,除此之外,有更多的方法。
王麟:从黑桥搬到这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陆垒:就是便宜啊。罗马湖只有黑桥一半的价格,而且生活环境,各方面都好一点。重要原因就是安静,黑桥艺术家太多了,我这个人还是不太爱玩,也不是说我太爱清静,我还是喜欢跟固定的几个朋友来往,其他人就是客气客气,因为我这人跟不熟的人很难变熟。黑桥的生活环境的确是恶劣,对我们在杭州生活久了的人来说,臭水沟的水,没有办法生活,特别难受。搬到这边稍微好点,这边周边环境我很喜欢,还是便宜,贵的话就不来了。
王麟:作为一个艺术家,如何定义艺术上的成功?
陆垒:在艺术上的成功,这个我想过。你知道这么多成功艺术家,你当然希望变成他,这是肯定的。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我可能成不了,因为我之前做什么事情都是想着最坏的结果,如果这个最坏的结果我能承受,我就会干,就是这样。至于能做出什么样,就跟你能活到多大岁数是一样的,谁知道呢?只要你还在干,该干什么干什么,好的展览机会,为了自己能做出比以前更好的作品,还是要把握好。给自己上弦挺重要,还是刚刚那个话,能够体面的生活下去,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最喜欢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来就来,去就去,没办法。
——内容来源:《复调II》纪录片访谈
陆垒
1972出生于江苏,现工作生活在北京
个展
2008
“在此之前”,汉雅轩个展,香港
2011
浮冰记,其他画廊,北京
参展
2013
丛林计划,站台空间项目,北京
2012
大声展,北京
证据,新时代画廊,北京
模糊参数,上海TOP艺术园,上海
美丽的地方"其他画廊,上海
2010
丛林,站台中国画廊,北京
2009
黑板,香格纳画廊,上海
2007
业余人间,当代艺术展,北京
出轨,当代艺术展,合肥
2006
显微境-观,中国当代艺术展,澳门艺术博物馆,澳门
38个个展,2577创意大院,上海
超设计,上海双年展,上海
黄盒子,上海青浦当代艺术展,上海
2005
礼物,杭州
寓言,杭州
未来考古学:中国艺术三年展,南京
2004
中国独立影象年度展,南京
迷宫-中国新媒体艺术节,杭州
圈地,影像展,杭州
眨眼录象节,上海
格式化,当代艺术展,杭州
划痕-当代中国独立影像展映,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