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豪,中央美术学院书法专业本科毕业生;曹阔,中央美院油画系四工作室本科毕业生。不同的艺术专业,不同的创作形式,不同的风格取向,但两人性格相投,在美院学习期间成为可以聊得来的朋友,一个“聊得来”也似乎消解了两人专业上的距离。毕业季期间,两人就各自的专业、毕业创作认真聊了聊,这种朋友间的“闲聊”更活泼、生动、真实,也能看到美院本科毕业生对各自专业的认识。
(以下内容在陈嘉豪和曹阔某日对谈内容基础上编辑整理而成)
陈嘉豪:鼎器铭文当代考
书法在古代文人时代是一种文化日常,也是最传统的中国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在当下这个全民键盘时代更显一种历史感。陈嘉豪,一个90后书法践习者偏将目光投聚在书法艺术形成初期的商周时代,其本科毕业创作以鼎器铭文为题材,结合自己的书写进行书法考证。
中央美院书法专业在二年级的时候开设为期一个月的“古文字基础”课程,研究商周时期比较有代表性的青铜器铭文,研究文字的演变过程,并进行临摹练习,课程激发的兴趣一直延续到他的毕业创作《商周鼎器铭集古》。这套作品集合了以往学者对于铭文的研究成果,比如文本出自南宋时期薛尚功的《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该帖共收录90个商周两代鼎器铭文,并集款识、释文、考据和出土地等内容,陈嘉豪在此基础上以小楷形式对其进行重新布局,力求在章法上探索新的变化。整套作品以宋代宫廷传统的“包背装”为函册进行古法手工装帧,从册页到函套都是纯手工制作完成,尽可能还原古书法的美学意趣。整套作品的制作,陈嘉豪也是花费心思,从选材到材料各方面,差不多准备了一年时间,从初稿到成稿修改了七八次,为制作装帧函套,他还专门去故宫找专家进行指导。
与“鼎器铭文”同时完成创作并展出的还有一组篆刻作品,陈嘉豪希望在毕业展出中将自己四年所学的专业技能通过不同的方式展现。书法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艺术门类,在古代文人画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书、画、印一体的创作格局,因此中央美院书法专业自王镛老师组织创办以来就讲究“书画印”一体的教学模式,这也是美院书法专业的传统。毕业创作的篆刻主要以秦汉印章为根进行创作,从印文的风格到边款的刻制,都力求能跟其他的尽可能的不一样。
对于自己目前的创作,陈嘉豪认为还是自己创作的一个起步,老师、朋友的意见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鼓励,不管怎样,他都会很用心很认真的来做这件事,他也很乐观的相信自己不会做的太差。
曹阔:画一双精细至极的手套,思考一种消亡和新生
在油画系,曹阔是一个对写实油画兴趣浓厚的学生,但他却阴差阳错的进了第四工作室,这是一个以表现为主的工作室,同学们都画表现题材,而且整个教学大环境也如此,但他在这种环境下反而在写实的道路上走得更深入,而且美院的工作室基本都是比较宽松的教学环境,对于学生的风格选择,老师都是很支持的。
曹阔在创作中对腐化、消亡的题材比较感兴趣。最初他用水彩画画了一些石头,当时在麦积山下乡写生,住的地方有很多乱石,经过碰撞、碎裂、被水侵蚀甚至人工开凿,才形成今天看到的样子,他觉得其中有很多东西可以表现,看着也挺有意思便捡回来画。后来冬天想画了一些枯树叶,石头是坚硬的,而枯叶是脆弱的,被自然侵蚀的痕迹也更加明显。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开始画,再来再去寻找合适树叶时,偶然发现了手套,觉得更能传达出他所想表达的东西,便画了这组作品。
很多前辈都曾以“手套”为题材进行创作,比如耿建翌在85时期创作的经典“手套”图式。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与思考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作品的表现形式与传达的情感与主题也是不一样的,曹阔更多是从“消亡”和“新生”这两个方面思考“手套”的,手套被人生产、使用,最后被人抛弃,在这个过程中,它被磨损、沾染污渍,被撕扯、毁坏,表面产生如人皱纹一样的肌理甚至斑纹,像一人的皮肤,由鲜嫩逐渐衰老,最后死亡。但使用寿命减少的同时,也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人的手是极为复杂灵活的,同时也体现出人真正的情感,因此手套也具有了“人”的因素,刚生产出来时完全是机器制品,是冰冷的,但经过长时间与人的磨合,它越来越像人的手,甚至代替人的手进行工作,表面产生了和人手基本吻合的动作与纹理,这种关系是我所着迷的。
2016年夏季,他们从中央美院不同专业毕业,曹阔很幸运的获得了保研资格,将继续读研,以后也将继续以超写实的手法进行创作,在题材选择上会更偏向“人”的方向,这有利于形成自己的创作线索。陈嘉豪也会在继续考研的同时认真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凡事最怕“认真”二字。
编/张文志
图/陈嘉豪、曹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