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解读的方法体系——园林的符号学观

符号形式的研究为人们提供一种关于表示人类精神活动的全新的观察方法，以改变以往只研究理性认识的传统认识论。这方面国外的学者做了许多研究。在综合符号学，建筑符号学理论的基础上，试提出了一个园林中的符号学体系。

一．符号学

所谓符号学，就是研究符号一般理论的科学。它研究事物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变化、发展规律及符号的各种意义。

1.索绪尔的理论

索绪尔将符号学定义为“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就是普通心理学的一部分”。在他的理论中所有观念都是成对出现，主要包括语言与言语、语构关系与联想关系、能指与所指。

索绪尔理论中最重要的一对概念是能指与所指，它们构成符号本身。能指是指符号的形象，所指则理解为符号所代表的意义，即思想、观念等。二者之间的联系是不可分割的。索绪尔将这种关系比喻为一张纸的正面与反面。他说：“语言可以比作一张纸，思想是正面，声音是反面，我们不能切开正面而不同时切开反面。”

2.莫里斯的理论

美国符号学家莫里斯维符号理论的系统化作出了重大贡献。他所提出的符号学的三个组成部分——符用学（语用）、符构学（语构）和符义学（语义），已为学术界所普遍承认。

符用学（语用）涉及到符号的起源、使用、符号的作用以及符号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

符构学（语构）是指符号中各要素之间的组合（散置次预备组织在一起构成句子的方式），即组织结构，而不考虑它们的特定含义。

符义学（语义）是对出现的各种形式符号的表达意义的研究。

这三者之间同样具有包含的关联，其中符用学是最根本的，符义学是其中的一部分，而符构学是符义学的一部分。

3.皮尔斯的理论

相对于索绪尔侧重于对符号的社会功能的探索，皮尔斯则侧重于对符号自身逻辑结构的研究。他将逻辑看作是“关于符号的一般必然规律的科学”，即符号学可被视为广义逻辑学的代名词。皮尔斯把符号学范畴建立在思维和判断的逻辑关系上。他认为任何事物只要它独立存在，并与另一事物有联系，而且可以被“解释”，那么它的功能就是符号活动，并且充分体现了他对人类经验活动的认识层次。这对于分析“认识”过程本身、深刻认识事物及获取知识将会有很大帮助。皮尔斯将符号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物体的存在并不涉及它种物体而作为单一关系存在，实质上也就是符号本身。第二层是指物体的存在必须与第二种物体发生关系，实质上也就是符号，即符号的能指与所指，是为双重关系存在。第三层是物体的存在必须与两种以上的物体发生关系，即符号与其所代表的内容及其解释，其中符号的解释是主体，是为三重关系存在，这是最深层次，也可作为符号的全部。这三个层次相互兼套，相互包容。

皮尔斯又对这三个层次进行剖析，每个层次的自身又可以用三个不同层面来划分。因此每个层次又构成一个三位统一体，基本包含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符号的存在形式。

二．建筑符号学

符号学将人类的一切活动看作是各种符号系统．同时也将建筑纳入其范畴，因此出现了以符号理沦来探讨建筑问题的建筑符号学。建筑符号学多半强调建筑中传达意义的重要性。这方面国外的建筑理论家做了许多研究。

1.詹克斯的理论

查尔斯•詹克斯把“词汇”、“隐喻”、 “句法”引入对建筑物的分析。

他把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在建筑上加以发挥、将建筑看成一种符号系统。把“词汇”、“隐喻”、 “句法”引入对建筑物的分析，他认为建筑的本质和其他符号一样在于传达信息，建筑是利用形式卜的能指如材料，空间，利用一些乎段如结构，经济，技术等来说明所指如生活方式，价值观，功能等。

2.舒尔茨的理论

舒尔茨提出，建筑语言包括三个互相关联的组成部分：构筑成的形式、被组织过的空间、建筑类型，对它们的研究分别为形态学、拓扑学和类型学。

舒尔兹认为建筑的内容与形式之问有两种联系—结构相似性和约定俗成的象征性。当建筑符号的能指与听指之问具有结构相似性关系时，其形式与内容间的关系是相合的。这种关系又可以分为两种：①形式与内容间有因果关系，即“形式追随功能”；②形式与内容间有形象相似关系即建筑的形式模仿其欲表达的建筑内容的形象当建筑符号的能指与所指之间有约定俗成的象征关系时．形式与内容间的关系便是任意的。实际上，象征性关系是由结构相似性慢慢演进而来的，即建筑中图象化的形式经过长期使用，变成一种约定俗成之后，就成为象征性的符号。

3.乔姆斯基的语构理论

乔姆斯基德理论是针对语言学提出的，但对同样具符号特征的建筑概念也有借鉴作用。他在《句法结构》一书中认为每个人都具备一种表达语法正确的句子的能力，都具备理解人与外部世界间的某些基本关系的能力，他称之为“深层结构”。

建筑与语言学一样同属符号系统，因此同样也存在深层结构。建筑的深层结构是支配建筑生成的核心，是建筑中最根本的内在因素，从某种角度可将之视为建筑实质，它深潜于千变万化的建筑形式之中。

勃罗德彭特把建筑的深层结构归纳为以下四点：

1.建筑是人类活动的容器。它表示建筑必须具备内部空间，其形状、尺度必须满足该建筑的各种活动。

2.建筑是特定气候的调节器。他指出建筑的外面（主要是指外墙和屋面）应在封闭空间和外部环境中起到屏障或过滤作用，特别是对声、光、热的控制。

3.建筑是文化的象征。无可置疑的文化象征作用就是在“功能主义”建筑中依然存在。

4.建筑是资源的利用者。这种资源包括材料资源、人工资源、技术资源、土地资源等等。建筑的过程就是这多种资源的使用和积累，且每种资源的利用都会增加建筑的价值，新建筑也使所处地段增值。

三．园林的符号体系

这里参照以上观点，试提出一个园林符号学的体系：

         语法—词法—符号形态—园林视觉元素形态—形态学—建筑形态  
园林语言   —句法—符号关系—园林视觉元素关系—拓扑—建筑空间  
          语义—句型—符号意义—园林视觉元素类型—类型学—建筑类型  
          语用—修辞—符号表达方式—园林视觉元素表达方式—文化学—建筑文化

应用以上提出的符号学方法体系，对中国古典园林进行视觉元素形态（词法）、视觉元素关系（句法）、视觉元素意义（语义）、视觉元素表达方式（语用）方面的探讨。

作者：赵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