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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迪安:从笔墨、学术纯正看崔振宽山水的中国文化精神

时间: 2015.6.1

我十分高兴看到崔振宽先生的大型展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这也是我在中国美术馆馆长任上时期特别期盼的一项重要学术活动,在展览现场再一次领略到崔先生艺术上的精湛水平,特别是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思想情怀。漫步在这样的展厅里,既看到崔先生在改革开放初年以来的各个时期的艺术探索历程,又特别看到他80岁高龄所做的大量新作。我的第一个感受崔先生在这30多年来中国改革开放的文化背景和环境中,一方面具有远大胸怀和崇高理想,一方面脚踏实地程潜探索,在宽远与深厚两个极地,形成了巨大的创作张力。因此它的作品很好的反应了这个时代的文化精神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中国文化精神。

第二个崔先生的作品在我们美术界特别是在美术评论界,有过许多好评甚至是定评,那就是他作品的学术深度和学术纯粹性。30多年来,中国画坛潮起潮落,既有本土自发地许多艺术观念的变个性的思潮,也有来自欧风美雨(即是西方艺术文化的激荡),许多画家也满怀着极大的变革的理想,但是,如何在极为纷繁复杂的文化动态与艺术思潮面前找准自己的方向。这既需要画家心有定力,更需要画家以洞若观火的慧心慧眼来思考艺术的规律,或者说思考中国画山水画的本体与本质。我觉得崔先生在这方面是特别沉得住气,特别能够不断的往艺术的深层次方面去做真真的学问,做视觉的探索的文章。一方面他是立足陕北高原,或者说中国北方的大地,以北方的山水自然景观为自己的一种形象素材,但是他心中怀想的更是宋元以来大山大水的整体气息。恰好北方的山川地貌与宋元的大山大水,分别在视觉感受和学术的追求这两方面形成了契合,这就为崔先生的笔墨探索提供了一个非常牢靠的思想背景。而他也正好能够牢牢的把握住,脚踏实地以追踪怀远这样的结合。这个过程可以说是一个不断提纯的过程,在他的画面中,既有极为丰富的语言语素,但是也是极为单纯的笔墨世界;既有大自然万千气象的生命异态,又是笔墨自身所形成的生命世界。我想一位画家能够在自然与学理,胸中丘壑与眼中丘壑,笔墨的语言与形象的形态,这些方面能够做到很好的有机统一,共同形成一个极为蓬勃的艺术世界,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崔先生愈到晚年他的艺术境界愈发走向纯粹,而纯粹正是所有古往今来伟大艺术的重要特征。

第三,大家都看到了崔先生在山水画的笔墨系统中,精研黄宾虹体系,把墨的运用作为一个主要课题来进行研究。但是,他是从研究走向创造的一位高手,他在研究了黄宾虹的黑、重、满、密这些语言特点的,同时更加集中的以焦墨或者说重墨为自己的特点,以充满着力量特别是这种执着的性格的笔线,为发展的方向,从而在20世纪以来的中国山水画的体系中,很好的完善发展与创新了黄宾虹学派,形成了既有本土自身学术来源,更有当代艺术和创造的这样一个格局。因此,在学理上特别在我们今天整个画坛都要思考的,如何从传统中汲取精华,进行当代转换的命题上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启示,我想崔先生的这个展览,在这时候的举办对他来说兼有回顾性和当下性,对于我们来说更是把我们的视野和思路更多的一方面遥接中华艺术的经典传统,一方面在前瞻中国画自身命运的蜕变中去完成当代的发展。在这里,我觉得这个展览,不仅是让人在视觉上、在心灵上感动的一个展览,更重要的是让我们带着崔先生的创造,去更多的思考中国艺术的未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