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莼萃当代艺术空间于2011年5月8日推出宋建树首次雕塑个展《剔》。从09年开始,宋建树开始对作品的材质本身和事物本身表现出一种强调和探究的姿态,此次个展正是他在创作思路发生很大转变后的最新作品。在这些作品材料的呈现上,宋建树非模仿重建而是有选择的改善,使材料本体和个人感受相向位移而碰撞共生。
如关根伸夫提出的“尽可能在真实世界中提示出自然本身的存在”,宋建树“以剔为建”,寻找物质本原同他自身精神感悟的贯通。而通过他安排的富于乐感的阶梯,观众将步步深入见证物质与精神的交融印记。
展览名称:剔——宋建树个展
策展人:王尤
艺术家:宋建树
城市:北京
开幕:2011-5-8 16:00
时间:2011-05-08 至 2011-06-07
地点:莼萃当代艺术空间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创意广场20库
“剔”出我的世界
刘礼宾
宋建树时下创作状态的获得始于对“卡通一代”定位的拒绝,在本科毕业的时候,他拒绝了那种仿佛可以带来希望的艺术风格。其实从这时起,宋建树就选择了对“可读性”作品的排斥,对“可感性”作品的青睐。前一种风格对“意义”过于明确的追寻,使他感觉距离生命越来越远,而后一种风格的“不可言说性”使他感觉更接近于生命的真实。
宋建树的感知是敏锐的。“卡通”艺术和“意义”充盈的一元化世界有着同构的关系,而这个一元化世界是建立在无视个体,集体认同上的。“卡通”艺术尽管常常扬起“年龄”的大旗,从而企图赋予自己“个性”的特征,但它追求“可读性”的初衷,往往使其事与愿违,滑入文革宣传画的逻辑窠臼之中。在这样的环境中,自觉到生命价值的个体往往选择“可感性”艺术。这几年,这类年轻艺术家越来越多,王光乐、杨心广的先前创作给人以别开生面的感觉。时下宋建树的创作也露出这样的端倪,其艺术创作和前两者又有所不同。
当诸多艺术家面对概念化的“物”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思维抽象化。好的艺术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途经各不相同。其实只有不停地把面对的问题具体化,才能把自己细致化。宋建树突破空泛思“物”的方法是发现具体的材料,并基于其特性进行改造。改造的方法是“剔”——也就是“雕塑”一词中的“雕”。不同于“塑”的附加,“雕”是去除附加的伪饰,从而使材料特性鲜活起来,也可以称为激活。
“激活”的标准是什么呢?是艺术家自己的选择和取舍,前提是艺术家对“我”的发现,进而实现“我”对材料特性的处理,在宋建树那里被称为“剔”。这样,流动的时空之中“我”与材料特性的具体关系得以明确,“我”与“世界”的遭遇也通过作品一一呈现了出来。
2009年,偶然野猪出没的家乡给宋建树以惊恐,这就营造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情景。在这个情景中,原本遥远的生命之忧突然近在咫尺,这时候宋建树把竹子削成了攻击武器。在这样的情景中,这样的材料处理无疑是“最准确”的。其实“准确”的基础在于宋建树对自己当时处境的警觉。他发现了自己身体受到的直接危险,也就是发现了一个不同的“我”。对于这个“我”来讲,竹子的材料特性较以往不同——攻击性,再也不是平常的建筑材料、盛水工具。
现在看来,对“准确”的强调其实是建立在偶然事件之上的,那么这样的“偶然”如何成为了宋建树的创作起点了呢?这个“偶然”背后又有怎样的“必然”?其实宋建树是“偶然”发现了“我”和“竹子”特定材料之间的新的关联,这种关联的新颖性启发他开始思考他和他的周遭世界的新的关系。于是,他有了一双新的看世界的眼睛,以及与以前不同的感知事物的内心。
在此之后,宋建树创作了两件以木材为具体材料的作品——《最后》、《嘿!宝贝》。这两件作品看似都用了“剔”的方法,在我看来却有实质的不同。在前者,宋建树把一棵槐树的上半部分削尖、抛光,并隐喻自我成长历程;在后者,宋建树把废弃红木的“芯”掏了出来,将它的外壳焦炭化。两者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更多是宋建树的个人经历的视觉化,后者则更多是他对对象材料特性的彰显。前者更倾向于表现,后者更倾向于呈现。相对来讲,后者更契合他对“关系”处理的出发点,即对具体材料特性的彰显。
同样使用“剔”方法创作的《无题》则以否定的的方式达到《嘿!宝贝》肯定的效果。如果说《嘿!宝贝》直接呈现了这段红木原有的特性(木芯从里面和其它部分脱离),那么《无题》则是在对槐树表层的几何化处理中,通过对槐树的有机化表面的否定(生物表面没有几何型的),直接把槐树的生命特征与木材的无生命特征集中在了一起。
等到《越薄越尽兴》的时候,宋建树又把上述的“集中”变成了“并置”。他把一块厚约5mm的钢板的一部分进行锻打,直到这部分钢板薄得不能再薄为止。钢板应有的样子是什么?当这两种表象并置在一个表面上的时候,常识所遇到的挑战使我们可能又回观自身,这可能正是宋建树所想得到的。在他近乎肆虐的锻打过程中,他可能正在重复的是他所经历过的磨难。宋建树想要我们去面对怎样的磨难?去感知!而非去解释。
同样,在作品《淡出》中,宋建树还是在处理“我”的存在的问题。一个被揉搓成形的纸,经过立体雕塑机的转印,作为个性的折痕被批量复制。现代主义叙事模式中,个性最大的挑战来自异化,就是取消你的个性。而宋建树告诉大家,在复制流行的时下,个性最大的挑战来自于你的个性被复制。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黄纪苏前段时间讲的一个段子:当大家都躲在酒吧,天天陈述着自己与众不同的感觉时,3、4年后却发现,你的不同也是别人的不同,大家都差不多。
我一直在找寻艺术家艺术语言、创作方法、和面对世界的方式三者之间的同构性。在我看来,这三者的同构是一个艺术家成熟的标志之一。宋建树在对具体材料的关注中,形成了特有的作品语言,“剔”成为它主要的创作手法,而最终他是想把他面对世界的方式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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